不过这个雪包前并没有石碑,应该不是吧……
花辞远远望着清作的背影,看他脚下蜿蜒出的血水,正顺着雪层一点点蔓延至望云川,帝君家族的血脉遇水不散,遇雪不融,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和生命,不断朝远离清作的方向逃窜。花辞却看得要急死了,都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恩人还不包扎啊?
他有心上前,却又望而却步。因为花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出现在清作面前的资格。
虽然在白伶面前他说的信誓旦旦,就是是神仙也有他能帮上忙地方,可心里却明白得很,仙妖有别,何况恩人还是众神之王。
千回剑就c-h-a在雪包前,剑刃上流转的血迹还在聚而不散,像是为自己误伤主人,伴着风雪发出嗡嗡的悲鸣,虔诚悔悟。
千回,沧澜海玄铁所制的六界第一神剑,说得天花乱坠,吹得神乎其神,其实说到底不还是一把被人c,ao控的死物。就算是人剑合一,还是要听从主人的安排。若是清作想伤自己,它又怎能违抗拒。
清作看着眼前的雪坡,纹丝不动,半晌从脚下单手提起一个暗褐色瓷坛,取下坛口的红布塞,将里面醇香的酒水倾倒而出,莹白的雪地渐渐晕染成了灰白色。
剩一半的时候清作收了手,按着坛底仰头灌去,听着哗啦啦的流动声,花辞躲在暗处看的心惊r_ou_跳。
虽然眼前的人确实是恩人,但他却觉得不像。
在他眼里恩人一直都是淡淡的,处变不惊,安之若素,好像什么都经不起他内心的一丝波澜。虽然这个角度瞧不见恩人的脸,花辞却能察觉到,恩人的心境并不是像往常那样波澜不惊的,暗涌的潮水已经蠢蠢欲动。
花辞不懂这是种什么感情,可他只觉得心口难受极了,好似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在枝丫交错的花丛中始终望着清作,而清作始终都背对着他在看那个洒满酒水的雪坡。两处视线在风雪中孤零零的凝望着,彼此相错。
酒坛落在雪地里,砸出一声闷响。清作望着眼前的虚无,临风而立,一头披散开长发随着云纹锦袍猎猎作响。
“如何能醉?”
孤独沉寂的声音,像是一道途径暗河的溪流在缓缓流淌。花辞的身体都不可抑止的抖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清作的声音,不是那冷冰冰的心音,而是来自清作口中发出真正的声音。
花辞激动的无以复加,正在此刻,一道冷风从头顶呼啸而过,花辞突然打了喷嚏,连他自己都反应过来,耳畔已经响起咔嚓的断裂声,定睛望去,方圆几十米的冰云花已被削掉了一半。花辞完全被吓傻了,直到剑锋擦过他脖颈的一刻,那声恩人都没来及喊出。
花辞没想到,清作也没想到,就在剑锋划过花辞脖颈的刹那,似是被一股力道牵制,原本直指命脉的剑刃陡然回转,剑气破开寒风,将花辞身后的地面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望云川的温水沿着裂缝大量涌入,冰云花从间被融化出了一条春意盎然的小河。自此千回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灵光渐褪,落在地上,像是一件普通的铁器,在雪里静静的沉着再也没了声响。
花辞还没从方才的险象环生中回过神来,肩膀就被钳住了,他惊慌的抬头,便对上了清作血红的眼眸。
“为何?”
花辞被那双看得胆怯,又被清作按住无法移动,只能无措的躲避着。
“为何?”又是一样的问话。
“什么呀?我不知道的。”
花辞被他抓得生疼,感觉自己的两条胳膊要被清作捏折了。这绝对不是夸张,以前下冰雹的时候他胳膊就被打折过五六次,就算清作不用法力,光凭双手都能把他扯得稀巴烂。
花辞从未想过清作会这样,他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却不知这份委屈是从何而来。
他用力挺直身子,对着清作的胸膛使劲撞了一下,清作疼不疼他不知道,反正他脑门好像肿了。以前乞灵山的小妖们就告诉花辞不要随便跟人打架,他这孱弱的身子,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就算对方不还手,他打着打着都能把自己给打死。
花辞努了努嘴,他可不是故意打架的,是恩人太欺负人了。
“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结果子!”他气呼呼的吼道。
当然这是气话,就算清作真掰断了花辞的胳膊,估计他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可清作却被他这句话吼回了神,眼眸中血色被一点点驱散,又恢复成了往日清淡的琉璃色。
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花辞,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继而烟消云散。迅速收了手直起身。
如何上来的?
又是冷冰冰的心音。
花辞哼唧一声,心里还有气:“坐船上来的,雪一在后面推着我,他的腿都被望云川的水灼伤了。”
之后他又把雪一的伤说的很严重,本来只是没了半截腿,被花辞这么一描述,就好像没了半条命。清作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听着,看着花辞皮r_ou_外翻的手腕,却没听到他说一句关于自己受伤的话。
花辞见清作半天也没有动静,抬头看他:“你不去救雪一吗?”
清作一眼不眨:我为何要救他?
花辞快要被清作气哭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最好了,你是神仙,还是好人,你救过我,也会救雪一的。而且他是你的家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清作被他这番话毫无头绪的话说的蹙了蹙眉头:他不是我家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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