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恕饶有兴致地弯了弯眼。
“刑侦局谁都知道梁棹和重案组的关系,这新来的萧局要立威,要让各方面势力洗牌,说不定得动一动重案组。”陆雁舟侧过脸,挑眉,“啧,跟你说正事儿,你这什么表情?”
“第一。”明恕竖起食指,“重案组享有资源优势并不是因为梁棹,而是重案组职能特殊,自打重案组从刑侦一队独立出来,就举足轻重,和是谁的嫡系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一定要说嫡系,那重案组是历任局长的嫡系。”
“第二。”明恕说着一勾唇,竖起的食指往前一伸,不轻不重地点了点陆雁舟心口,“新领导立威靠动重案组?除非上头瞎了眼,派来个搅浑水的外行。”
陆雁舟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你真不担心?”
“李局年龄到了,不可能继续主持刑侦局的工作。我还没去特别行动队之前,就看出他在尝试逐步放权。梁棹是个优秀的刑警,资历也够,但视野不够开阔,格局也不大,比起亲自当一把手,更适合在一把手手底下工作——这些我都能看出来,李局难道看不出?”明恕推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跨了出去,“领导不管换成谁,重案组仍然是重案组。”
陆雁舟默了一瞬,笑道:“看来你在特别行动队这一年没有白待。”
明恕回头,“嗯?”
“成熟了。”陆雁舟说。
“我以前很幼稚?”
“也还行吧,比我幼稚一丁点儿。”
两人待在车边闲扯了两句,陆雁舟忽然往明恕身后道:“梁队。”
闻言,明恕往后一转,见梁棹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梁棹大块头,皮肤黝黑,国字脸,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老实、憨厚、不懂得逢迎。
“梁队。”明恕也道。
梁棹一点头,声如洪钟,“回来了?”
“嗯。”明恕视线往楼里一瞟,注意到某个透着光的窗户,“李局还在?”
“这不等你去报到吗。”梁棹额头上有一块狰狞的伤疤,是十年前追捕毒贩时留下的,本来可以做疤痕修复,他却执意让那“勋章”留在原处。
此时,他兴致似乎不太高,说话时脸上带着一分愠色,令伤疤看上去也更加可怖。
陆雁舟将之解读为陷入人生低谷,j-i,ng气神都中了毒。
明恕却不怎么在意,寒暄几句后便向楼里走去。
李局的办公室在六楼,往下一层就是重案组与刑侦一队、二队的办公区域。明恕未在五楼停留,直接去了六楼,在李局门口略正衣冠,正要敲门,忽见门从里面打开。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形挡住了从办公室里s,he出的光。
明恕抬起眼,撞入男人静海一般深邃的眼眸。
男人个子很高,接近一米九。和梁棹那种“雄壮如山”的高大不同,男人身姿挺拔利落,像一柄锋利而沉重的长剑,带着凛凛飒气直戳在天与地之间。
而男人的眉眼却不若身姿般气势恢宏,反倒显得华美,有几许柔情似水的意思,眼神温和,带着上位者的宽容与从容,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只一眼,就似锋芒毕露的利剑被收入雕工j-i,ng美的剑鞘。
无论谁来看,都会有短暂的失神。
“明恕来了。”李局的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明恕这才回神,应道:“李局。”
男人半侧过身,礼貌地让出一条通路。
“来得正好。”李局走上前来,向男人一扬手,介绍道:“来认识一下。这位是萧遇安,萧局。”
明恕再次看向男人,伸出右手,“重案组,明恕。”
萧遇安微笑握住,嗓音低沉磁性,与周身散发的气场一样温润而深藏不露,“久闻大名。”
“萧局目前主要抓你们重案组的工作。”李局干了半辈子刑警,心态平和,沉稳持重,不像梁棹那样将情绪写在脸上,说着转向萧遇安,又道:“明恕刚从公安部回来,如果有什么不适应,还得劳你多费心。”
萧遇安垂眸,语气淡然,话中含笑,“应该的。”
明恕跟着李局进入办公室,萧遇安先行离开。李局亲自沏了茶,问起这一年在特别行动队的收获。明恕收起散漫,详细汇报,最终总结为四个字——受益匪浅。
李局笑了,“你小子就是搞刑侦的料,我没看走眼。”
明恕向来受得住表扬与夸赞,即便在顶头上司跟前,也不会假惺惺地客气,“您眼光好。”
李局隔空冲他一点,寄予厚望的意思明显。
跟领导报完到,假就算是销了,明恕向楼下的重案组走去,途中经过萧遇安的办公室,不由得脚步一顿,视线一斜,但到底没迈过去敲门。
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半刻。
大晚上的,重案组人员不齐,一些在值班,一些在查阅过去的案卷。明恕人还未到,点的外卖先到,易飞拆开外卖袋一看,就嗓门一扯嚎了起来:“感天动地!老子终于可以撂担子了!”
“谁准你撂担子?”明恕大步走入,眼中有几分玩笑似的漫不经心,又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怀念。
重案组整个喧闹起来,易飞丢下外卖,手臂一张,作势要抱,“兄弟,你可算回来了!你要再在那边待下去,我就要撑不住了!”
明恕将人搂住,力道十足地拍了两下,“辛苦了辛苦了,看给苦得,都痩了。”
易飞是重案组的副组长,29岁,工作兢兢业业,不求功名,是真的热爱刑警这一行,与明恕搭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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