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翻检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封允看着宁安严肃凝重的侧脸,因为缺乏血色而越发显得苍白。
而烟灰缸里的烟蒂也越堆越多,他的眉心终于忍不住越蹙越紧。
有好几次他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抿住了唇角。
宁安扑向他的那一刻,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反复播放,越来越清晰。
那时候他是那么全心全意地依赖着他。
他对他毫无保留的依赖唤醒了他心底那个从未离开过的魔鬼,让他对他强烈到病态的独占欲一层层被无限放大,不再可控。
他有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但内心那个名叫贪婪的恶魔却逼着他保持缄默。
一再让他想一想再下决定。
如果宁安离开了服设这一行,如果他不再那么忙,不用去澳洲,不用去q市,不用泡在剧组,如果他只属于他……
他不舍得折断他的翅膀,如果由别人来折断……
那么他回到家就可以看到他,他出差在外也可以带着他,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抱住他亲吻他……
可是他也比谁都知道失去梦想的痛苦,尤其以这种方式,宁安也一样会痛苦!
他闭了闭眼,手掌握得很紧,指甲紧紧地扣进了手心里。
自从和宁安在一起后,他每日都生活在幸福和快乐之中,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样黑暗的一面。
这种负面而y-in暗的情绪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但可能这次的变故对心中的贪婪来说是一次机遇,也可能是他对他的渴望已经算是病态,早已深深地植入了骨髓与血液,以致于这一刻,他再一次被那y-in暗的东西掌控住。
他太喜欢太享受宁安只依赖他一个人,把他当做全世界的样子了。
可是不行,如果这样的话,他和封冉又有什么不同?
他之所以和封冉不一样,之所以厌弃封冉,是因为他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选择最正确的那条路。
而封冉总是被畸形的**所控制。
“你知道吗?”宁安忽然说,嗓音有一点沙哑:“我这件作品就是因为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才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他说:“你是我的家属,就算为我作证,也……”
“封允,你怎么了?”宁安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站起身来,关切地用微凉的掌心覆住他的额头:“是不是太累了,你脸色很难看。”
“宁安。”封允张了张嘴。
“没事,”宁安反过来安慰他:“不用太担心,会好的。”
他看了看时间,又心疼地亲吻封允:“今天也难出什么结果了,先睡吧。”
可能是太累了,宁安睡得反而很快,没存在睡不着这种情况。
但他睡的很浅,即便是睡着了,眉心也依然微微蹙着。
封允悄悄起身,拿起床头的pad,进入了一款私密性极高的付费相册。
他没开灯,电子屏的荧光打在他脸上,那张脸刀削斧刻般冷硬,眸子黑沉,像一团乌云。
从去年十一月下旬直到最近,这个相册里的照片几乎没有断过。
没一张都与宁安有关。
宁安的每一件作品,进展到每一个步骤,宁安失败了剪碎了的布料,废弃撕成碎片的图纸,人台上挂着的作品从一块布料一点点变成一件成型的作品,所有的一切都记录在这里面。
还有他睡着的样子,埋头工作的样子,唇间咬着工具的样子,他的背影,侧面,甚至于他无意间抬眸的片刻……
他沉迷于忄青谷欠之中,绯红的眼角,红肿的双唇和迷惘的眼神……
什么都有,都是他迷恋的他,迷恋他努力拼搏的样子,迷恋他生活中在自己面前柔和软糯的样子,迷恋他沉迷于他给的快乐的样子……
自然也有这件作品的图纸和成品,最后一张成品图他上传于七月中旬。
而相册的照片上传时间是不能更改的,是决定性的证据。
宁安给他听了他们在汪荣办公室的录音,时间可以代表一切,如果真如肖笛和郑文泽所说,他是七月下旬才给宁安看过图纸,那么宁安不可能在六月初就开始逐步完善图纸,并在那之前就可以完成成品。
解释只有一个,郑文泽在撒谎。
封允的指尖轻轻滑动,把今年六月份到七月中旬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眸子变的越来越锋锐。
他正出神,宁安却忽然向他靠了过来。
封允吓了一跳,他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宁安并没有醒。
他脸上有痛苦的神色,呼吸有些急促,手在虚空中挣扎着抓了几下。
封允忙放下pad,将地灯打开,翻身将宁安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
但宁安还是喘息着张开了眼睛。
他额角出了汗,眼神刚开始很迷惘,封允轻轻叫他名字,他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将自己往他怀里靠了靠:“封允,我做噩梦了,梦到我掉进了一个深潭里,浪就要把我卷下去了。”
封允帮他擦了额角的汗,亲吻他拥抱他。
等他平静下来,又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喂给他,宁安坐起来靠在床头慢慢喝了。
封允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刚要再次上床,宁安已经起了身,他跪坐在床上,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胸口。
他说,封允,我想要你。
喜欢代嫁豪门后我却只想搞事业[穿书]请大家收藏:(m.dmbook4.com),辣文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