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的时候唐好说了一声在四楼,一路走在程夏后面。屋子收拾的还挺干净,但装修已经很老了,屋子长期没人住,一点人气都没有。瓦数太强的灯光白晃晃的投下来,莫名一股寒意。
“你晚上吃东西了吗?”唐好出声问程夏:“我点一点外卖?”
“太晚了不吃了,你要没吃饭自己吃吧。对了,浴室里东西全吗?”
“你自己去看看。”
程夏把屋子转悠了一圈,乔野心还挺细。该有的都有了,衣柜里就连合身的睡衣都有几件。程夏简单冲了冲澡,不小心弄疼脖子上的伤,又气又委屈。
这屋子程夏都看仔细了,电话电脑什么都没有,是个窗户外面都封着防盗窗。乔野知道他就算再傻都不可能扯着嗓子喊救命,因为乔铭可能比好心人来的更快。所以,如果李泽坤真的不理那条短信的话,程夏最好的结果也只能是继续跟乔野那傻孩子躲凶残的家长了。
程夏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唐好才从沙发起身:“那我先走了,明早我来给你送饭。”
程夏点点头,看他出去,然后就是防盗门被反锁了几圈的声音。
这屋子实在是凉,没到供暖的季节,可能是安排的时候没想到,连空调都没有。程夏找了件外套披上掀开被子爬上床,捂着头紧紧闭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没有没出息的哭出来。脖子上的伤口一跳一跳的疼。他才把脚底伤口养好,现在又换脖子一道伤,自己都感慨自己真是命途多舛。重生前虽然最后生了场大病,可之前李泽坤管他管的好,最大的意外也就是自己傻,冲澡的时候滑倒摔青膝盖。现在却到处大大小小的伤,可着是留着顽强的生命力从这折腾呢。
程夏一直在想李泽坤还会不会来,如果他不来找自己该怎么办?自己从失去记忆醒来时就已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他恐惧又茫然,无论多疼都不敢放开李泽坤的手。现在他最起码是完整的一个人,不是说缺了爱情活不下去,可他跟李泽坤,是相互的慰藉,拥抱着才能取暖。
这一辈子,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该是有多寂寞。
第六十章
入秋之后夜越来越凉,北京是没有春秋的。程夏怕冷,穿着外套裹紧被子才感觉好受一些。想一想寒冬,又是段难熬的日子。
程夏吃过很多苦,他小的时候生活条件很差,母亲身体又不好,大冬天用冷的刺骨缝的水洗衣刷碗的活都是程夏来做。他身体虚都虚在这。
有许多事情就是这样,没人疼爱没有慰藉的时候倒还能咬着牙忍下去,就像前段时间程夏没有记忆,小心翼翼地说话,连撒娇都只敢试探。说到底就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没有底气。李泽坤可以不爱陶然,可他不能不爱程夏。
因为程夏对别人都是浑身硬刺儿,只对着李泽坤才肯露出软肚皮,戳的力气大一点都会疼的。
陌生的地方他睡不着,但身体已经很疲倦了,心事太重的人,最容易累。他睁着眼睛走神,每过一个小时,远处广场的钟都会敲响。但传到他耳边时只有若有若无的一点余音了。
这一夜,没有人来。
大早上唐好来送饭的时候,程夏窝在沙发里,眼下一团青紫。
“你得好好休息啊。”唐好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快先吃点什么,然后去补个觉。”
程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道了声谢。
唐好还赶着上午会考第一科考语文,顺手就把大塑料袋里的药摆在茶几上:“你那几天吃的药,自己烧水按着之前吃就行,我中午有时间马上就过来。”
程夏道:“不用那么麻烦,你多捎回点菜放进冰箱,我自己就可以做。”
唐好给了程夏深长的一眼,笑了:“愿意自己做饭的男生太少了。”他看了眼时间,有点赶:“那我先走了,回见。”
程夏喝了半杯热豆浆,因为熬夜的缘故,胃很不舒服。那些药程夏连看都没看,他趴在阳台内窗的栏杆上出神地向外看,小区里有退休的老人牵着小型犬悠悠闲闲地走,也有急急匆匆赶地铁的学生和白领。他们的生活是真实的,无论痛苦还是快乐,他们活的都是明确又清晰的。
只有自己不是。
中午唐好来了一次,确实拎了两大袋的水果和青菜。
程夏昏昏沉沉地靠在门框边,看唐好把东西一件一件放进冰箱:“你这样,就好像我会从这里常住很久。”
唐好沉默了片刻:“可能还得待几……二为了你挨了顿打,现在还跪着呢。”
程夏眨眨眼:“为什么要说为了我呢?是他强迫你把我带过去,才导致我陷入危险。现在是他良心发现补偿一二,为什么说的要像我欠他?”
唐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了陶然良久:……说的对。”虽然较真地有些过分残忍。
那天晚上唐好没有再来。程夏刷干净厨房里一把新锅,本来想做些合胃口的饭菜,最后却捣鼓出一锅稀奇古怪的汤。
除了李泽坤,谁都不会喝下去。程夏给自己倒了一碗,一口一口地尝,花椒的味道很冲,苦涩的卡喉咙。
程夏喝了半锅汤,随后就在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他扶着盥洗台半天都直不起腰,脸色雪白。
听到敲门声时他以为出现了幻听。几乎是奔着过去,他在猫眼里看到的是几个穿警服的警察。
“例行检查,麻烦开门。”
“有证件吗?”程夏道。
门外的人展了下证件,道:“我们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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