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余棠这个人出国近十年,不知干了些什么而回来后,身上确实处处透着一股穷逼的气息。而且关于一个月前为什么忽然就破天荒结婚的因果也没说清楚,但在江鲤努力逼问下给出的含糊原因大概是她刚刚回国后的几天时间里颠沛流离,露宿街头,发现房租还涨得很贵啊之类的。
于是就用踏进婚姻坟墓这种拉风的方式,给自己找了个住处……
虽然这听起来非常匪夷所思和简单粗暴,但余棠当时差点儿在天桥洞下过夜后,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现在兜里所有钱都只够买一个鳗鱼饭的话……江鲤倒还是确实没有想过这人能把自己穷成这种足以把国民后腿拖断的情况。
“所以你钱呢?”江鲤问。
“不知道呢?”余棠支着的手臂遮住了半张脸,低头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面前的小盆栽多r_ou_,“可能世界那么大,钱也想看看,不乐意禁锢在我这凡夫俗子的兜里。”
江鲤:“……”
一说到这个话题,本来还有个正形的人就彻底没个人样儿了。
江鲤不想待见她这副狗样子,但这人从小到大但凡是不想说的事儿,嘴里一个真字都冒不出来。
所以她忽然看了眼手中的鳗鱼饭,眨了眨眼,“我说,你就是专程来坑我车的是吗?”
余棠竟然笑了一下,大大方方道:“要不然呢,饭是白吃的吗,好吃吗?”
“滚滚滚……我就说你今天怎么闲得没事儿又造访本大仙的宝殿!”
江鲤虽然眼睛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儿,但手上还是很实诚地拉开了面前的抽屉,干脆利落地取出车钥匙扔了过去,嫌弃地问:“那,那什么……你现在基本的温饱还成吗?”
她是怕余棠不自在,毕竟这个人以前虽然并不骄纵,但确实是那种被长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
余棠了然轻笑着看了她一眼,捡起车钥匙看向面前的台历,转着手中的笔在八月一号上面画了个圈儿,点头道:“还成的吧,正好明天发工资,我觉着我还能抢救一下。”
她说着就站起了身,一副骗完车就预备跑的样子,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江鲤在她背后一手捏着筷子,一手冲她这姿态竖了个中指。
“对了,”余棠回头,不在意地略过她的不文明行为,指了指刚才另外提进来的一个小袋子,“一会儿把这个小蛋糕给朵朵。”
江鲤原本还以为她是一块儿捎给自己的,闻言诧异地抬眼,“给谁?”
余棠:“朵朵,程艺朵。”
江鲤莫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个草莓芒果小蛋糕。
程艺朵是她这里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小姑娘胆子小,但平时的说话和举止都非常温柔,细声细气的,余棠前几次来的时候,跟她说过几回话,有次还陪她玩儿着一起画了一幅画。
但是,“为什么要给她买蛋糕?”江鲤问。
“因为她上次说想吃。”
这种甜食是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都会喜欢的吧,所以江鲤依旧很奇怪,“那你怎么不给大家都买一个?”
余棠感觉沟通困难,“说了没钱。”
江鲤:“……”
很务实的理由。
余棠摇了摇车钥匙,抬脚示意拜拜后,下楼走到了江鲤放车的位置——这辆车竟然是台造型很拉风的越野,车底盘不知何年何月ji-an上的泥点都呈现出了一个龙卷风的形状,十分炫酷。
据她有限的了解,段汀栖这个人虽然没有洁癖,但也绝不会纡尊降贵地把自己塞进这种仿若刚从沼泽野炊归来的道具里。
但估摸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眼自己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手机后,余棠还是先把车开上了路,想着今天大概只能先将就一下了,无论对方是不是个公主。
……
这会儿正好是下班的晚高峰,余棠将这辆拉风越野开成老爷车一样摇到时,段汀栖刚从里面推门走出来。
余棠下车抬手示意了一下位置,紧接着才发现这个人竟然短短几个小时里在公司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下午那会儿明明还是职业一些的鸽子灰衬衣配正经西裤,这会儿却穿得是条裙子。
半长,束腰,很衬身材。
段汀栖一手提了包,另一只手还带着两份牛皮纸文件袋,眼睛不带笑看过来的时候,好像会显得嘴角天然的三分笑意自带一种莫名嘲讽。
……
余棠一个思维发散,对方就已经走到了面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两眼,忽然问:“是不是在想我换了身衣服?”
余棠:“……我没有。”我不是。
“下班了,换套衣服凉快些。”段汀栖仍旧随意说了句,伸手去拉车门,只是这随手一拉一把灰就算了,竟然还没给拉开。
她低头一看,车门边缘围着一圈厚重的泥巴。
“……”所以这是什么车?刚刚从原始森林里抢救回来的吗?
她有点儿诧异地抬眼看向余棠。
余棠同样无言以对,从驾驶座上车后探身过去,自里面打开了副驾的车门。在对方无动于衷的注视下,又随身掏出了一包s-hi纸巾,将副驾的皮椅前前后后地擦了一遍,才恭恭敬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第4章 缝合
傍晚七点多,暑热散了一点,从密集的高楼大厦间艰难挤进来的晚风,勉强送来了一波凉爽。
有着工作经验的人都知道,当一个公司的高层领导全部都在的时候,那整栋楼无论大小职位的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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