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窗外凉风徐徐,阳光正好,乍一对比,室内显得尤为y-in暗冷清,方季不耐烦地抬手一挥,灰色帘幕垂了下来,一片漆黑。
于岸怔了怔,不等他开口,只听得方季冰冷的声音传来:“请你出去。”
于岸甚是郁闷,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怎地反客为主了。
“好好好,我告诉你还不成么。”于岸妥协了,顺手将帘幕又拉了开来,没好气道:“年轻人,要多点阳光。”
方季瞅了瞅他的脸,表情复杂道:“大丈夫应光明磊落,藏藏掖掖岂有阳光?”
于岸被这话噎的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在桌前坐了下来,不敢再靠近,免得被方季的眼刀子伤到,随即慢悠悠道:“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当少爷的命。”
“我倒想跟你换换。”方季敛起了视线,一抹苦涩涌上心头。
“你不是我,你如何知晓我的想法。”于岸笑了起来。
“你也不是我,你又如何得知当少爷是个什么滋味。”方季将话挡了回去。
“你……”于岸差点没被一口老血呛死。
方季微微偏头看了看他,顿觉神清气爽,“难受吗?”
“原来你并非笨口拙舌,倒是被你蒙蔽了,失敬失敬。”
“说正事,我师父呢?休要诓我。”
眼前的一切瞬间被方季抹尽,多余的话都化在虚空里,方季从未忘记他最终的目的。
于岸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半晌才苦笑道:“方少爷挺执着,也罢,你师父在你母亲那里,具体在哪,我也不知,你若想救出他,便好好修养,像你这样心浮气躁的,成不了大事。”
这话等于没有回答,此人果然是老狐狸,可笑自己竟然还是信了,方季眼神里净是失落,“多谢你的金口良言,可惜都是废话。”
方季毫不犹豫地下了床,趿着棉鞋便要走。
于岸显然没有料到方季如此冲动,自己在雨夜里救了他,并且瞒着方如梦,怎么没落个好,还惹了一身怨。
“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回报我?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于岸也没阻拦,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道:“你这模样我很好奇你能蹦跶到哪里去?实不相瞒,我还真不想管你。”
方季头有些晕,伤口疼痛欲裂,于岸的话倒也不无道理,自己这模样出去也无济于事,只是这个人救自己目的为何,实在费解,心里纵然不甘不愿,可也并无他法,一咬牙,又躺了回去。
“你救我有何目的?你不应该把我交给我母亲吗!”
“做人难,我不想的。”于岸神色颇为无奈。
“被胁迫了?不然我实在看不出你替我母亲卖命是为了什么,也不像是为财。”言罢,方季眼风又淡淡扫了一眼这简陋地不能再简陋的房间。
“当然不是为财。”于岸唇边笑意顿时不见,“关乎性命。”
“你很怕死吗?”方季有些不屑。
“你不怕死吗?”于岸反问。
“以前不怕,现在不敢死。”方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自己现在当然不想死,也不敢死,有了牵挂有了依托,何以去死。
于岸闻言愣了愣:“为了你心爱之人?”
方季不语,不置可否。
“我亦是。”于岸心中似有痛色。
方季有些诧异,双睫颤动。
于岸笑了笑,大约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是沉重的狠,“还有什么要问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倒痛快,只不过我问了你怕又是敷衍罢。”
“什么话,我可是实话实说,你对我意见如此之大?我们可并无交集。”于岸有些遗憾道。
“烈焰泉里的烈焰珠可是你所为?”
“当然不是,那日我并未去烈焰山,我在家等……一友人。”于岸一脸正色,这锅不背。
“可死的十几人都是你的人。”
“那是我派过去保护你的人,我倒未料到他们都没了,直至第五日还无任何声息,我这才派人去查看,方知烈焰洞被毁了,想必他们也是凶多吉少了,怎么,难不成是你毁的?”
方季有些困顿,淡色唇角有些苍白,他凝目看着于岸,喃喃道:“竟然不是你们……”
于岸被他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道:“我可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行为,我哪敢。”
方季惊觉,于岸说的话完全打乱了他原本的认知,他错愕道:“王世子可是你们害死的?”
于岸有些莫名:“不曾。”
顿了顿,又道:“不过他的尸首倒是我们趁乱……”
不等于岸说完,方季赤着足奔下床,冲到他面前,攥紧他的衣襟,手剧烈颤抖,道:“为何一个死人都不放过!”
于岸淡淡一笑,掰开方季的手,声音却有些冷,“问你母亲啊。”
方季有些失魂,退后几步,这事实在是骇人,一直以为此事与自己母亲无关,原来并非如此,只是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方季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母亲了,她到底要做什么……
回想这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刀光剑影,明争暗斗,浮浮沉沉,各种各样的画面,如潮水一般涌过来。
“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于岸好心提醒道:“你可是肩负重任的人,不像我这种没有思想与灵魂的杀手,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工具。”
这话令方季清醒了不少,他摇了摇头,略带嘲讽道:“杀手有你这么好心还藏不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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