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焉许知看到了梁立野。
掀开眼皮,绵密昏暗中,梁立野连轮廓都是让人心碎的。
他在哭,他哭了。
他的alpha哭了。
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掉在焉许知的脸上,焉许知重新闭上了眼。
梁立野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光线落下,oa的身体便是巨颤。
焉许知让他把灯关上,梁立野没有听从,而是低头吻他。
潮s-hi温热的吻,不是落在嘴唇上,而是卡在裂开的心尖里。
焉许知快要疼死了,他不愿让梁立野知道自己的近况,更害怕看到梁立野知晓真相后的模样。
哪怕……哪怕梁立野露出一丝内疚可怜的神情,他都会崩溃。
梁立野被他推开,呆了几秒,随即又上前,低落的语气里带着丝丝求饶,他说:“求求你,别这样,就算把我当做一个工具也好,别这样拒绝我好不好……”
焉许知摇着头,伸手无力挥动,一遍遍说着你走。
梁立野攥住他的手腕,到嘴边的话突然止住,他的视线僵在一处。
梁立野看到了焉许知手腕上的纹身,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藏,抓着焉许知的左手,一遍遍兴奋地问,“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你走……”alpha的气味让焉许知更加难.耐,他恐惧于那种被本能控制的状态。焉许知闭上眼,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动,梁立野听到那两个微弱却决绝的字。
他的oa在这个时候,依旧不需要他,让他离开。
梁立野y-in郁地看着他,“你就算是把自己弄得那么难受,都不愿意来找我?”
如此状态下的焉许知怎么可能回答他,大脑已经被疼痛麻痹,只是反反复复说着拒绝的话。
茉莉好像就盛开在鼻尖,潮s-hi的空气里,弥漫着那股浓郁到让人失去理智的气味。
梁立野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抑制剂上,自嘲地扯开嘴角,他问:“既然拿了抑制剂,为什么不用?”
焉许知的身体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喉咙里却什么都发不出来。
“不需要ala,为了度过发.情,不都会注s,he抑制剂吗?”梁立野说着,拿起了桌上的抑制剂,走到焉许知面前。
焉许知脸上身上都是汗,黑发沾在颊边,脸色白如纸,脆弱却凄美。
梁立野盯着他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伸手攥住他的胳膊,捋开袖子,露出雪白的皮肤还有浅青色的静脉。
焉许知的目光瞥到梁立野手里的抑制针剂,紧缩的眉间像是崩断的弦,弓起的脊椎颤抖。
他苦苦忍耐了一个星期,宁愿用头撞击墙壁让自己晕厥,也不愿意去打的抑制剂。
在此时此刻,被梁立野拿起,细长的针头扎入柔软的皮肤里,静脉被刺穿,一注冰冷的液体被推入。抑制剂中含有的那种能够完全摧毁他药物治疗的成分进入了他的体内,焉许知倒吸一口气,一声“不”压抑在了喉咙里。
他慢慢闭上眼,只觉得身体里的热度被一点点抽干,而至完全枯竭,趴伏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几年来的末梢病变治疗对于他来说究竟是什么,接触过的医生像是给他许下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承诺一样,给他希望,对他说这是能够痊愈的。可他又不是那些盲目的病人,他自己也是医生,他知道这种病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例痊愈的病人。
开始治疗后,注s,he药剂时,腺体犹如被刀剐一般的疼痛。每天还要吃下大把的药,又因为不适应药物的副作用,而出现了许多不良反应。
他的视力不如从前,拿刀的手也再也不能做到像以前那么j-i,ng准。每夜都会失眠,躺在床上脑袋里是一片蝴蝶飞过。有几次在医院,因为吃了药后心率加快而晕倒。他和同事说是没有吃东西而贫血晕倒,隐瞒含糊过去,一次两次三次……
他心里明白,自己已经不适合当医生了。他有时候会想,吴老师让他留在临终关怀,是否也是另一种变相的关怀。
这种病不会死,可却比死更让人痛苦。
医生说,他会痊愈的,只要好好治疗……只要好好治疗……
而现在,用他的理想与自由换来的大厦轰然倒塌,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所有努力的尝试,忍受的痛苦,都白费了。
他的梁立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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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日常求评论,(*^▽^*)
第十四章 水晶(一)
用完的抑制剂被丢在了一边,焉许知仿佛失去了知觉,匍匐在床上一动未动。梁立野低头看他,拉开被子,把oa从里面捞起来,凑到那段纤细的脖颈旁轻嗅,信息素的气息消减,已经几乎闻不到了。
焉许知的身体发冷,靠在梁立野的臂弯里颤抖。梁立野捋开他的一撮头发,食指关节轻轻蹭过他s-hi冷的脸颊。
“许知,你真的要这样吗?”
焉许知没有回答,梁立野以为他又故意不吭声,皱着眉把他拉起来,却见他又软踏踏地倒了下去,后脑勺撞在梁立野的胸口“咚”的一声,像是在心上狠狠凿了一下。
如今抑制剂已经不再是被避讳的药物了,不想要发.情的oa在药店里就能买到抑制剂,种类也分了很多,口服注s,he或者是把抑制贴覆在后颈腺体上,这虽然比不上前两种效果好,但却可以随心控制住想要抑制热.潮的时间。目前市场上最火的就是这种抑制贴。
抑制剂发展至今,通过一次次临床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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