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完了吗?”沉默了很久的当事人谢之韵忽然开口,她的口气和时卉子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致,“我说了我没事。这件事到此为止,一切后果我自负。”
其实这事本来也有谢之韵的错,如果不是她以为车少,直接绕到了车门处,也不会被姜恕的保姆车反光镜挂到。
这样算来,这次倒是他们两个各有其责,真是难得的公平。
这么想着,谢之韵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虽然口中吐出的话语不带半分感情,但谢之韵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她说话时习惯性尾调上扬,总让人觉得像是在撒娇似的。
一直不动如山的华姐闻言轻微地挑了挑眉,摇了摇头,另一旁的小朱到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不等他完全放下心来,就听见姜恕清冷的声音中多了丝焦急:“不行,这么大的事,你必须去医院!”
小朱好险没被自家小主子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们这都快摆平了,您添什么乱呐!
还有,什么叫“这么大的事”?!
小朱偷偷瞥了谢之韵几眼,她不就是手臂和腿上破了点皮吗!
要不是知道这位祖宗身上全是青青紫紫、连骨头错位都要在当天去医院后直接返回剧组,他真要以为说出这话的姜恕是什么不食人间疾苦的小仙女了!
谢之韵冷漠地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多出来的手。在她不含任何情感的目光下,姜恕手上的力气松了松,最终像是妥协一般,纤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离开那片温暖的皮肤。
姜恕面上不动如山,被衣袖遮挡的手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像是还能感受到什么似的。
在刚才一时冲动之下,她握住了对方的手,反应过来之后,姜恕却也不舍得放开。
——那上面留有这残酷世间对她最后的余温。
“我说没事就没事了。”谢之韵微垂着眉眼后退一步,她将手腕在时卉子袖口处蹭了蹭,漫不经心道,“大家萍水相逢,没必要闹得这么难堪。”
时卉子瞬间明白了自家好友的意思,她“噗嗤”一声笑得极为欢快:“是咯。大家萍水相逢,好聚好散~”
“诶呀,韵韵,看来今天路上不吉利。我们索性回家,先去看看阿姨,一会儿我直接给你下厨怎么样?”她冲着谢之韵眨了眨眼,“我可是为了你新学了好几道菜品,只等着你验收了呢!”
谢之韵勾了勾嘴角,自家好友的斤两她还是清楚的,但正是如此,她才决不能拂了她的好意:“那正好,我们走吧。”
“吱……谢小姐。”姜恕的脸色在对方冰冷的目光下愈加苍白,她看着谢之韵还泛红的眼角和不自觉有些瑟缩的肩膀递上了自己的外套,“魔都倒春寒时间维持比较长,你先披着吧。”
谢之韵皱了皱眉,刚要拒绝,又听见姜恕低低的一声:“你的衣服破了。”
清冷沙哑的语调像是某种大型犬正在学习猫咪娇俏可人的模样,竭尽全力地对主人卖弄着自己绝对的忠诚和笨拙的温柔。
这样的语调让谢之韵耳根莫名泛红,头脑中一片混乱,不等她找到下一个接口,又听姜恕似是妥协般轻轻叹了口气:“不去医院,你把衣服披上我就走。”
“——算我求你。”
……好吧,不就一件衣服吗!我只是不想再和她纠缠了而已!
谢之韵这么安慰着自己,脑袋昏昏地跟着时卉子回到了车上。
直到晚间,结束完白天一切活动后,谢之韵在上药时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这他|妈才不仅仅是一件衣服!
第4章
姜恕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竟然把自己的手机留在了西装口袋!
刚从父母家回到自己公寓的谢之韵看着自己从外衣口袋里摸出的老旧ip7,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天意”二字再次入梦魇般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现在该怎么办?
时隔两年多,谢之韵再次体会到了不知所措的滋味。
魂不守舍的和谢母打了电话,没聊几句,心里装着事的谢之韵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熄灯后,她依旧辗转反侧。
又失眠了。
像是上天对她恶意的嘲讽,在谢之韵短短二十几年人生中失眠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谢之韵在黑暗中掰着手指头计算着,突然发现每一次的失眠几乎都和姜恕有关。
像是天生克星,都快分手三年了,姜恕也不放过她。
别看谢之韵白天面对姜恕时表现的波澜不惊又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真正在晚上夜深人静之时,心中被竭力遗忘和掩盖的情绪又开始不安分的冒头。
谢之韵烦闷的用被子蒙住头,一会儿又突然猛地从床上弹起。她摁开了床头的吊灯开关,突如其来的白色灯光一瞬间铺满了卧室,刺激得谢之韵想要流泪。
她眯着眼下床,“踢踏踢踏”地踩着拖鞋,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够放在写字桌上的手机。
——咦,今天时卉子那家伙居然难得没给自己发她多姿多彩的夜生活?
没带眼镜的谢之韵解锁了手机后直接打开了微信。她看着那一排消息都没有时卉子s_ao气的蓝色头像时,颇有些惊奇地想到。
直到凑近了屏幕时,谢之韵才发现,哪里是什么时卉子没发消息,分明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拿错了手机!
她手中的这部手机不是自己的,而是姜恕的!
谢之韵仿佛拿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吓得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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