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南想要把楚凡埋入自己身体里,这样他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可是朝南不能,他舍不得。
“楚凡。”朝南放开楚凡的红肿唇,轻声说道,“乖乖听话,相信我。”
“好。”楚凡除了坚定的相信别无他法。
木北划出一个圈来,楚凡只能待在这个圈内。等待木北消失了,圈也会自动消失。
朝南转身离去,毅然决然。离火浆在挖出来的坑里安静地淌着。朝南的靠近平静的浆面有了一丝涟漪。
木北:“准备好了吗?”
朝南点头。
木北嘴里传来古老的咒语,令人肃穆。山风骤起,呼啸声回旋在山巅,像极了一群秃鹫的啼叫声。
漆黑的离火浆随着咒语开始滚动,像是烧开的水“咕噜咕噜”直冒泡。
表层的离火浆已经在木北的引导下盘旋着落在了四周的山体之上,只一瞬间岩石焦黑,离火浆凝固在了表面。
离火浆心显露出来,凝结成球状。
“朝南。”木北一声急喝。
离火浆心凝结而成球在空气中以极快的速度消散。拳头大小的浆心像是经受不住山风,颤颤巍巍。
朝南果断的划过自己的手掌,殷红的血液瞬间被浆心吸入。
这点血跟溪水汇入大海没有区别,浆心像是个无底洞,源源不断的从朝南身上汲取血液的滋养。
黑到极致像是可以吸入万物。无论加入何种颜色,它仍旧维持着本色。
眼前的一幕让楚凡想起了黑洞,这个他并不熟悉的名词。
朝南的血不停流失,楚凡心头的血也在流失。但是他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眼前的一切似乎让他身体失去了知觉,除了脑海里闪过的念头一无所有。
浆心不过是拳头大小的一团,在朝南面前十分渺小,可是楚凡却觉得它很庞大。兴许是存在感过于强,他们所有人在浆心面前反而显得渺小。
朝南的鲜血不断被吸入浆心,可是朝南的脸色却呈现出诡异的红色。
都说失血过多的人会感到冷,但是他不仅不冷,体内像有火在燃烧一样,焚烧着他的身体。
四肢游走着滚烫的血浆,也许下一刻就会燃烧起来。朝南极力想要保持清醒,但是全身的烧灼感让他无法集中j-i,ng力。
还没好吗?
朝南也不知他问出这句话没,可能说出来了也可能没有吧。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是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恍惚间听到了楚凡的声音,在叫他名字。
明明不小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不对,楚凡是个警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只能在他面前像个小孩,不然他会嫉妒。
虽然朝南从来不说,其实他还是会害怕,万一有别的人把楚凡给拐走了,那他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朝南也不知自己想这些干嘛,只是想着楚凡的每一秒都让他能短暂逃离眼前的痛苦。
人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呢?而且恰好彼此相爱。
朝南从来不敢想象为何楚凡会爱他。是因为自己救过他吗?还是因为楚凡没事儿老爱说他长的好看?如果能回去一定好好问问楚凡究竟是何原因。
楚凡经常说他话太少太闷了。以后他争取改改,多陪楚凡说说话,一个人自言自语该是很寂寞吧。
朝南最后看了楚凡一眼,整个世界堕入黑暗。楚凡的那声呼叫被隔绝在了脑海之外。
楚凡跪在原地,除了满脸泪水的呼喊朝南的名字别的他没半点办法。
“别哭!”木北发火了,大声咆哮着让楚凡停下来。
楚凡止住哭声,怔怔地望着木北不知所措。
“他还没死,哭什么哭!”是没死,只不过生死未卜。浆心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仅一瞬,朝南就被吸入其中,瞬间恢复平静。
浆心不再缩小,不再翻滚,静静地躺在地上像从未动过。
木北捡起浆心,通体漆黑纯净,不含一丝杂质。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浆心。第一次见时浆心远不具有这么大能量。只是炽热可以燃烧万物,但它终究只是静物,需要等待人去将它开启。而如今,它学会了自己寻找力量来开启自身。
“他……”
楚凡没能问出他想问的话。
木北拾起安静躺在地上的离火浆心。如今离火浆心已经得到,接下来就需要木北去彻底驱逐圩冰了。
楚凡一个人跪在原地,他心里细数着时间。木北说他能出这个圈就意味木北彻底消失了。
从一到一百,周而复始,楚凡在心里默数到第十一个节点开始,山风突然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寂静,仿佛这茫茫雪山之上只有楚凡一个活物。楚凡尝试着靠近圈的边缘,淡淡的荧光瞬间汇聚成一点光球,转瞬间猛烈的向着一个方向移动。
楚凡不敢迟疑,紧跟着光球的方向跑去。光球向下飞速移动,楚凡也顾不了那么多,管他脚下有路没路,径直狂奔就对了。
光球移动到半山腰突然间停下来了,静止在了半空中。楚凡也急忙刹住车,停在原地喘气。
直到现在,楚凡才惊觉自己一点也不累。这里是雪山,海报在4000米以上,他已经这样狂奔了很久了。冰天雪地也丝毫没能阻碍他的行动,这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是不可能的。
为何?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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