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略早习惯了傅魅这些腔调,爽朗地笑起来,只他又忍不住要用眼光余光去瞟自碧,却见自碧也是满脸笑容。常自碧斟了差,将杯盏往傅魅边上一推,说道:“这儿的春茶极好,傅郎可以尝尝。”傅魅便接过来吃下,又说:“果然好茶。”常自碧不觉唏嘘,若他还是柳祁,傅魅难能轻易就吃下他给的吃食,还一点防备都没有?
魏略对傅魅说道:“你倒自在,却不见太尉?”傅魅便道:“他去了邵郡军营巡视了,大概好几天都不会回来。”魏略才似想起来这么一回事。那常自碧却道:“太尉倒放心得下你一个人。”傅魅笑道:“他有什么放心不下?这儿天子脚下的,我又那么大的一个人,光天化日的还能丢了不成?”
这话真不好乱说,还真的就丢了。
傅魅原本坐着软轿回去,那顶轿却在穿过六指儿巷的时候停下来,再没出来。人们在六指儿巷里面找到了轿子,却没找到人。
倒是常自碧看见了。常自碧倒希望自己没看见。
傅魅就躺在常家医馆里。即使紧闭双目,那浓厚睫毛构成的y-in影也展示了傅魅的眼睛多么大。常自碧站在这床榻旁边,难得地露出了惊色。常无灵看着常自碧的反应,细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常自碧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倒很快冷静了下来,说道:“哥,这是干什么?”常自碧名义上是常无灵的族弟,人前人后也是以兄弟相称。
无灵答道:“我说过了,他的皮、骨都是师父做的,我想揭开看看,我做的比他的差在什么地方。”常自碧心中暗呼不妙,脸上仍没什么表情,却道:“按您说的,岂不是要将魏略也弄过来才好对比?”无灵却道:“也不用费这个功夫。我做的我自己记得。”
常自碧觉得常无灵这个举动太过不寻常。
自碧想起当年在柳府,由于是个丫头养的,十分不得宠,从小遭人欺负。他当时还小,根本不懂得怎么应付。他的n_ai妈却让他息事宁人。柳祁却道:“息事不一定能宁人!让人觉得好欺负,只怕越退让越不安生了!”n_ai妈却道:“这还是得看的。”柳祁便问:“看什么?”n_ai妈答道:“你不能看别人做了什么样的事,而该看别人为什么做这件事。”柳祁明白了,夫人养的孩子能欺负姨娘养的孩子,姨娘养的孩子只能欺负他这个丫头养的了。他不够惨,对方的自尊心就得不到满足,若他越要顽抗,便越遭欺侮。所以他每每被欺负都故意演出可悲懦弱痛苦的模样,对方便心满意足,久而久之他的顺从使人丧失欺负的欲`望,他甚至会帮这些庶子找其他更弱势的、更好玩的目标,以跟班的姿态去一起蹂躏他人。渐渐地,他竟也靠着这种小伎俩从受害者荣升加害者的一员了。
动机比行为更重要。
常自碧认真地考虑常无灵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认为常无灵真的是为了研究傅魅的骨头皮肤才把人绑来的。不然,常无灵一早就可以这么做了。常自碧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却又不敢确认。他只说:“我倒不觉得您这个行为足够明智。”无灵闻言果然露出了怒色。常自碧从他的反应又确认了几分,便话锋一转,说道:“他死不足惜,我担心的是您。”无灵脸色又和缓了一些,说道:“哦?难道你是怕太尉找我寻仇?”
自碧露出一丝惊讶,问道:“难道您真的不怕太尉?”无灵冷笑道:“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又何须害怕?”自碧却道:“除非他死了,否则他就是掘地三尺,也会将谋害他心上人的凶犯找出来。难道您要将太尉也杀了吗?”无灵却道:“我可没这本事,我只需要将手脚弄干净就够了。”
常自碧的目光轻轻移到了傅魅的脸上,傅魅睡得倒很安稳,看来无灵是用了猛药。那常自碧迅速将目光收回,心中计算着每一个微弱的可能。
常无灵是在考验我吗?
自碧一直对无灵的行为感到难以理解,看不透对方的动机,对于自碧来说是特别烦心的。他看不穿对方的目的,就会有点无措,不知如何应对才好。他原以为常无灵帮助他,是为了成全其主仆情谊。可事情很快就变了味,那常无灵根本没打算做他的忠仆。在常无灵侵犯他的时候,他想过常无灵喜欢他的可能。但又觉得不对,常无灵对他很残酷,又从不会亲吻他、爱`抚他,只将他当成器具一样摆弄,虽然表现出一定的占有欲,但似乎与爱无关。
常无灵似乎对自碧长久的沉默有些不耐烦,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自碧这才确认下来:“常无灵在等我的回应。所以他感兴趣的不是傅魅,是我。”
第4章
自碧这才抬头看着常无灵,慢悠悠地说:“我想说的已经说了。”常无灵挑起眉,说道:“你建议我不要动他,因为他是太尉的心上人?”自碧给了他一个确认的点头。那常无灵却冷笑说:“到底是因为他是太尉的心上人,还是因为他是你的心上人?”
果然。
常自碧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又轻轻地眨了眼睛。常自碧忽然觉得很好笑,但他又极力忍耐着那亟待爆发的笑声,因此他喉咙里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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