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了?鬼迷心窍,连鬼的婚书也敢签?”清冷的嘲讽声仿佛从天外而来,这声音很冷漠,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寒意。
周意瞬间被惊醒,定睛一看,手里的哪是什么购房合同,而是一张白惨惨的婚帖,上面女方是一个叫刘艳娘的女人名字,而男方的空白位置他差一点就签上了他的大名,他一哆嗦,连忙扔掉婚帖。
“你想害死别人?这东西能随便扔?”又是那个清冷又略带嘲讽的声音,还顺口给周意扣了个不知轻重的帽子。
周意怒瞪那个人,这不就是今天那个摸了他屁股的基佬男么?虽然刚刚救了他一命,但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男人其实长的相当帅气,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很年轻,白皙的俊脸冷漠疏离,带着远离尘嚣的孤高,眼神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桑感,这绝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眼神,却形成一种奇怪的特殊魅力。
周意猜不透这人的年龄,这时才注意到,这男人大热天穿个黑风衣,清爽的一点汗都没有出,这难道就是他要找的高人?
他也不计较对这黑衣男人糟糕的第一印象了,高人总是有些怪癖的,喜欢摸人屁股怎么了!
周意脸色一转,从满脸怒容变为暖洋洋的灿烂笑容:“多谢天师刚刚提点搭救,不如天师到我家坐坐,让我寥表谢意,顺便讨论下这东西该怎么处理?”
“不用。”任凌被周意开口就恭维成天师,也没否认,鬼灵门的每代鬼师都当得起这两个字,而他因为特殊体质,更是其中的翘楚。
这小孩在他面前玩快速变脸,任凌有些好笑,他脸上依旧冷漠,对着那张婚帖一弹手指,婚帖上窜出一缕火苗,很快就被燃烧殆尽。
烧完之后,周意顿感头脑一清,想签合同时那头脑昏沉的状态彻底没有了,他面带喜色问道:“烧了那鬼会再来找我吗?”
“会。”任凌言简意赅。
周意被噎的一梗:“......”
“驱鬼,五万,只要现金!”任凌干脆利落补充。
“五万?”周意哆嗦了一下,长的清新脱俗的人开口后,依然要谈价钱啊,他终于想起陆洋说的,找大师很贵。
这对他来说何止是贵,根本就是天价了,他还在为上大学的生活费发愁。
“高人!天师!我还在上学,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少一点儿?”周意搓搓手,掏出身上所有的钱,二百七十块外加五毛钱硬币,双手捧到任凌面前,期盼的看着他,“卡里还有七千块是预备作学费的,这些可以吗?”
任凌瞟了一眼,再次开口,“你家没大人?才这点儿,你没钱吃饭成了饿死鬼来找我,驱除你时我该找谁要钱?”
开口就咒人变鬼,看来是没戏了。周意愤愤把钱收起来装好,“那我要是被鬼害死,带着我的鬼新娘去找你,你找谁要双倍的钱?”
任凌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轻轻说道:“你说的有理,不过放心,盯上你的只是执迷鬼,只要你不乱签什么东西,害不死你,没准看你又穷又无趣,过一段时间就自己走了,就是你真死了,敢找我,我也一样有办法和你要双倍的钱。”
“嘎?”周意石化当场,脸色不停变换,天师这么了不起吗,得罪了死后都不得安生?
任凌看着周意变来变去的表情,眼底露出一点几乎看不出的笑意。
“小朋友,保重。”他转过身消失在街道尽头。
任凌走后,周意才哭丧着脸到门卫大叔那里把借来的笔还回去。
“周意,那是你朋友?”门卫大叔并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周意和那黑衣男人说了一会儿话。
“不不不,我哪有福气有这样的朋友。”周意愤愤说道,他高攀不起啊,有这种朋友他得被气的短寿三年。
任凌走出一段距离后,套在他手腕铜盘上的铜镜再次转动了,老鬼的声音冒出来,“任凌,真的不管那小孩吗?”
“执迷鬼的婚书被我的真火烧了,没有能力再害人,那小孩最多受点惊吓,没事的。”
任凌垂着头,眼神平静无波,一点也没有刚刚嘲讽时的模样,“我现在随时可能出状况,没时间再去处理其他事了。”
老鬼叹息,“你就是心软,明明是感觉到鬼气才赶来救那小孩一命,还要嘲讽他,让他对你没有好感。”
“没有好感才好,免得被纠缠不好处理,他又没钱,我不会做交易之外的事。”任凌轻轻叹气,越走越远。
......
周意下楼买了个菜,回来时听见院子里吹吹打打的唢呐声。
什么情况?周意嘀咕了一下走进院子,就买菜这十分钟不到的功夫,院子就多出了一队送亲队伍。
看见周意进院子,唢呐吹的更大声了,一队敲锣打鼓的小纸人抬着一顶迷你纸花轿迎了过来。
带着红盖头的小纸人含羞带怯坐在纸花轿中,怯生生开口叫道,“周郎————”
周意沉默了一会儿,周郎这个称呼烂大街了,怎么到处都有鬼这样喊。
“刘小姐?”周意试探问道。
小纸人欢欣咧开画出来的嘴,“就是我啊,周郎你可以换奴闺名。”
“小姐请回!周某性格粗陋,唯恐怠慢了小姐,小姐还是另觅良人吧!”周意沉吟着,彬彬有礼的说话。
“周郎,奴不在乎!奴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就决定嫁给你了。”小纸人讲话温温柔柔,带着一点执着和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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