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李重棺把店门一关,就带着陈知南去红高二中。
红高二中是本地一所普通初级中学,校园内有矮山碧湖,青葱林木掩映着卵石小路,景色喜人,曾引得许多记者,民间摄影师前来拍照。
如今记者再一次围堵了红高二中,却是因为一个年轻生命的消逝。
陈知南,李重棺二人抵达红高二中的时候,只看见好几家报社的记者和摄影师在大门口站着和几个保安对峙。旁边是一位坐在矮凳上的面色蜡黄的中年妇女,和另几个中年人,哭天喊地地诉着冤,看上去似乎是死者同族亲眷。
“你们这是侵犯新闻/自由!”林话伸手夺过摄影师的相机举起来,喊道,“毛主/席不会允许的!”
“我要去人民法院告你们!”
“请回吧,”保安挡在他面前,有些慌乱但态度依然坚定,“先生,请您立刻离开... ...”
林话几人依旧喋喋不休地站在那儿吵闹,要求进校采访。
陈知南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个记者一眼,明明已至盛夏,却依旧穿着长袖衬衫,把上半身裹得严严实实,下头却穿了短裤,漏了一腿的毛。
李重棺拉着陈知南挤过记者们,同保安说道:“去找你们学校杨校长,说隔壁杨校长让我们来的。”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有有点奇奇怪怪,不过也充分证明了杨越带领的杨家人成功已经成功在最短时间内渗入川东教育界。
保安离开了一会儿,和杨输校长一起来了。
顾虑到周围还有旁人,杨输只稍稍点了点头,让保安让开来,道:“李先生,陈先生,我们已恭候多时,请进吧。”
保安才让出一点空当,就见林话端着抢来的相机,离弦的箭一般从那缝中挤过,飞奔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着目瞪口呆。
这他妈跑得也太快了吧。
随后李重棺扯着陈知南进去,保安立刻拦住了余下几人,杨输示意几个保安进去找人,随后带着李重棺,陈知南进去。
学生先生们大都在教室上课,周围的人少了,杨输才稍微躬身,恭敬道:“此番要麻烦泉哥和天师,实在抱歉。”
李重棺点点头,示意无妨,又叫杨输讲讲目前情况:“出了什么你们家杨越解决不了的事情?”
“目前还压着,其他学生和教职工都不知道,也没有通知警察。出事的地方是人工湖,大约九年前修建的,”杨输道,“我们判断是清晨五点左右出了事,但事实上没人知道,学生自己去时没注意时间,也无别的目击者。”
“估计是昨晚电扇坏了,天气热得很,闷了一夜的汗,早上起来想清爽一下。”
“人工湖的水其实不深,水质也不错,孩子们都是大小在长江边上长起来的,水性都不差,这点水按理来说淹不死人,况且很多学生都在里面耍过,夏天我们还会举办游泳比赛,从没出过事,”杨输说,“结果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 ...”
“淹死了?”李重棺问道。
如果只是这种事情,杨越定不会说出“我们解决不了”这样的话。
“去了三个,回来了两个。”杨输说,“还有一个,”
“不见了。”
“不见了?”陈知南道。
“回来的两个学生,清醒的那个说的是‘突然一下子就不见了’,”杨输道,“不清醒的那个一直在念叨奇怪的东西... ...待会请您去看。”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失踪学生的母亲按约到学校来给学生送东西,学生却没在校门口等她,请了老师去找,才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死者的名字?”李重棺过了一会,问道。
陈知南擦了擦汗,人搁那儿刚刚还说“失踪学生”呢,您掐指一算就称“死者”了。
“祝燎。”杨输似乎是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男学生。”
“祝,燎二字皆属火,又是个男孩,”李重棺当下断定,“湖里头有东西。”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开始就请了杨家的人下水探查打捞。”杨输道,“结果发现湖底已经被茂密的藤蔓所覆盖。”
“幸好没有请学校的杂工... ...事情泄露才是最麻烦的。”杨输说道。
说话间三人已接近人工湖,那湖确实不大,横纵不过十米多,中心有一小亭,不过三四平,但一石底木廊蜿蜒在侧,直通湖心亭,看上去倒是景貌清丽,雅致非常。
“全都打捞过了?”李重棺远远看着湖心亭,不知为何心里头有几分不舒服,些许发寒。
杨输点点头,说道:“全都打捞过了,一无所获。”
陈知南看一眼平静无波的水面:“而且几个小时过去,也没有尸体浮上来。”
“有没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溺水事件,只是被水底植物缠住才没有浮起?”陈知南问道,“如果被藤蔓植物盖住的话,确实也不容易发现的。”
“不,那种藤蔓看上去很不同寻常,”杨输招招手,身后立刻有人递过来一个小布包,他揭开外面的绸缎,打开盒子,展示给李重棺和陈知南,“就是这种。”
明黄色的丝绢中间,静静的躺着一截——
“人骨?!”陈知南惊叫出声。
“不是。”李重棺皱眉,伸手摸了一下,又轻轻拿起,稍稍用力捏了捏。
那截藤蔓从外观上看就像一根干瘪而灰白的骨头,触感硬脆,上面有细细的纹路,“骨节”处泛黄,有一些紫色的污垢,不知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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