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安静了下来,现在是仙儿的时间,这是一段紧凑的solo,紧张的节奏令人不安 ,短暂的舒缓既而又是错综复杂跌宕起伏的演奏,各种的错位和对称是浪漫主义的迷乱和高超琴技的展现。
仙儿在最后高潮的时候因为用力整个人绷紧,最后一下长呼一口气,释放双手,舒展身体,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台下是震耳欲聋的欢呼。
秦九把啤酒瓶放到桌子上,然后走出大门,点燃了一根烟,顺着巷子走到后门,倚着墙边,把烟头碾灭。红色的星光顺着晚风飘荡。
仙儿背着键盘,边跟乐队成员打招呼边出门,她看到靠在墙边的秦九,愣住。
她解释遇到朋友了,那个主唱才消除怀疑的眼神,仙儿把他塞回门里,走向秦九。
秦九又点燃了根烟,盯着仙儿,没说话。他的脸被微弱的火光照得若隐若现,在黑夜和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摇曳的英俊。
仙儿走过去,力他隔了一段距离,停下,双手紧握着键盘带。
“秦九,你……还好吗?”
秦九弹了下烟灰,说:“还好。”
二人中间是尴尬的寂静,live house里面音乐的躁动隔着墙传出,把黑夜揉成一团。
仙儿清了清嗓子,说:“主唱是港桥大学毕业的,他开学要去美国读研究生,也在纽约……我们也许会在美国再组乐队……”
仙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自己心虚在哪里,但是就是闷地说不出来。
“你喜欢重金属吗?”
秦九突然问,仙儿一愣,低下了头。
空气又开始安静,建筑里朦胧的噪音也停止了,秦九看着仙儿低垂的脑袋和松散的刘海,突然觉得他太严肃了,毕竟旅行伴侣二号已经解散了,毕竟他和她没有什么干系了……
他笑笑,摸摸她的脑袋,说:“快回家吧,别让你爸着急了。”
仙儿一愣,再抬眼的时候,秦九已经走了,地上只剩下还未完全碾灭的烟头,挣扎的红色一闪一闪,却也改变不了熄灭的命运。
秦九回到自己的地下室,发现傅一维给他发消息了,依旧是“晚安”两个字,他没有心情回复,把手机丢到一旁,盯着天花板。
他想到了仙儿第一次来找他,他以为一个学生妹不会弹得怎么样,可是一听他就知道,这是旅行伴侣二号需要的键盘,十六分音符弹得就像机器一样准确,节奏感和韵律感非常优秀。
他也不是不知道仙儿对他的感情,自从上一次他向她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后,他的内心有一种愧疚,不是对自己性取向的愧疚,而是一直隐瞒的愧疚。
他又想到了那个嘶吼的主唱,想到了她明明不喜欢重金属,想到了那么单纯美好的她是如何被那个男孩的花言巧语所迷惑,他越想越偏,简直为自己感到羞耻。
他猛地起身,看着家徒四壁的地下室,孤零零的吉他放在地上,想到好久没弹,肯定跑了音,于是不想动它。地上一摞复习资料也索然无味,他想到了傅一维,可是人家已经给他发了“晚安”,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竟然如此的孤独。
在傅一维出现之后,许多事情开始浮出水面,爱情、未来、乐队、大学、姨妈……这些开起来毫不相干的结点,却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把他死死地围困住,让他密不透气。他就像是一只小虫,飞来飞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出口。
他郁闷烦躁,拿起烟盒,却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烟了,他把烟盒揉成一团,丢到墙壁上。
作者有话要说:
young at
an e noe》—— gu n’ roses
第九章
第二天起来他还是浑浑噩噩的,出去骑车透口气,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港桥大学,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他看见那栋两层的独立小建筑。
他想到了上次的“纯粹理性”,那几个人不友好的眼神,脑子里又开始自动播放昨天仙儿说的那些话“港桥大学毕业”“纽约”“重组乐队”……
他叼着根烟,从后面的楼梯爬上顶楼,二层小楼没有什么好视线,相反被周围高大的建筑挡了起来,像是故意凹进去的一样。
他走到天台,发现角落里有两个男孩也在抽烟,他远远地望过去一眼,是昨天“神仙打架”乐队的那个主唱。男孩察觉到了有人上来,也回头看了一眼,打量了一下秦九,用的眼神和上次那个“纯粹理性”一模一样。
好奇中带着些许鄙夷,那种来自j-i,ng英学附孩子的小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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