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一刻,时焕明白了为什么顾琢章会接这个综艺。
顾琢章平常看着正正经经一个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戏疯子。
他当初为了演一个罪犯,找了关系去监狱里探监,连续探了几十天,要不是身边人死命拦着,他还打算想办法去监狱里待个十天。
最后没去成,也不是因为身边人和他说监狱有多少危险,是因为那个导演跟他说:“你演的这个是个罪大恶极的犯人啊,进去待个十天,你能体会到酒驾被逮和杀人被捕的区别吗?”
他觉得有道理,开始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见见那些判了死刑的犯人。
顾琢章对自己很苛责,他演的每一个人物都会仔细考虑神态眼神、细节动作,还追求真实,基本每一次演戏都要去观察相关人员,但是对其他人甚是宽容。
时焕当时问过他:“你不觉得看我演戏很难以忍受吗?”
顾琢章看起来不是很严肃,但也没有笑,他平常一样的开口:“我如何去演绎一个角色是我的选择,没有必要强求他人。你演戏,是市场的选择,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演技和你差不多的人,没有必要苛责。”
时焕嘀咕:“我以为你会怪我们这些流量破坏了你们演戏的土壤?”
顾琢章这个时候倒是笑了:“如果有人给我几千万,让我在台上随便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会去的。这个时候,你会怪我破坏了你们唱歌的土壤吗?”
当然不会,影帝唱歌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时焕倒是有点明白了,所以他拍烂戏网友只是嘲他,而他“抄袭”直接毁了他的本职工作,才会落到现在人人喊打的地步,原来如此。
这个综艺可以让顾琢章近距离地接触很多职业,以及这些人生活中被职业习惯影响的小细节。而且这些人还可以和顾琢章所擅长的演戏搭建起桥梁,他可以观察镜头下专业大佬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细节,这些可以被直接捕捉到但是又自然的小动作他甚至下次可以直接用。
很多年后,时焕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顾琢章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忍俊不禁:“就没有可能是这个综艺给的钱够多?”
时焕:“哦。”
“逗你的,钱是一部分理由,你说的才是主要原因。”顾琢章哄他。
“哦。”嘴角泻出笑意。
时焕帮着顾琢章收拾了桌子,把剧本放进茶几底下的抽屉时发现有几盘cd静静地躺着。
“这是什么?”时焕随手拿出了一张,用自己手上的弹吉他的薄茧磕了磕光盘的边缘。
光盘上空白一片,只有简单的“你是谁”三个字和综艺的logo。
“前几个嘉宾拍的片段。”顾琢章看着时焕的脸,脸色是冷淡的,但是眼神流落出星光般的期待,“放映机在那里,可以投影。”
在节目组的帮助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视频。这个视频不是最后拍出来的结果,而是这七天里ng的片段和花絮剪辑而成的,一式两份,一份嘉宾带走,一份留给顾琢章,现在倒是便宜了时焕看别人的笑话。
第一张cd是舞蹈家何琮,他挑的片段是拯救人质。
废弃空荡的工厂仅有两三只冷白的灯管在闪,影像传递不了温度和s-hi度,但是灰暗的色调让人仿佛可以闻到潮s-hiy-in冷的空气,滴答滴答,水珠有规律地滴在地上,特殊的音效放大了效果,宛如是滴在耳蜗深处,让人头皮发麻。首先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根钢管,尖锐的一端有一层参差不齐的污浊,你可以说这是污泥,或者更大的可能,是血污。黑色裤脚被塞在军靴里显得脚踝劲瘦的男人拎着钢管,走进了画面。
气氛很好,道具很到位,服装没问题,那截小腿也很漂亮。
就是——
这个舞蹈家让人感觉他下一刻就会来个云里前桥,瞬间毁掉打架的氛围。
“这是第一天。”顾琢章的声音适当地响起:“他有点紧张,所以走路有点用力,后来适应镜头了就好很多了。”
画面一转,下一帧是花絮。一个长得非常清秀的男人在跟着武术指导学习动作,武术指导设计的动作都非常简单,何琮看一遍就能完全扒下来,而且何琮手长脚长,做的动作幅度更大更漂亮。
只是——
能让人马上想起在网上流传甚广的“你们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
“咳咳,何老师一开始不是很适应打戏的力度。”顾琢章又说。
时焕摁了暂停键,刚好停在何琮老师的手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他都觉得自己再看下去都是在黑这位老师。
真的是隔行如隔山啊!
时焕心里想着:说起来,指不定我演戏比他更尴尬,人只是动作力度有点奇怪,我是整个人都看起来僵硬。还得把这种黑历史留一份给前男友,呵呵。
“其实七天后拍出的成品还可以,有机会的话你可以上网搜一下。”顾琢章看着时焕的脸色有点奇怪。
“周姐,时哥的新电影这个月应该就要开始宣发了,但是剧组没有通知我们。”小吴说道。
“人剧组估计想尽了办法在剪时焕的戏份,还带他宣发,怕是被抵制得更厉害。”周姐冷声。星光娱乐不做人,舍弃得爽快,直接把时焕的工作助理分干净了,就留了个时焕自己发工资的生活助理。偏偏时焕的态度也很明确,他不会道歉,却也没有实际证据,那就冷处理。他一路走来太顺也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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