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又仔细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这霉运乃是从夏侯兰泱入了帝都城开始的。换句话说,遇见夏侯兰泱,她还真倒霉!夏侯兰泱,还真是她的劫。
凌兰一边忿忿不平着,一边又很悲剧的一个人出去找吃的。谁说夏侯家乃是大胤第一富商?她怎么觉得还没她父王那个清贫王爷有钱呢。起码在裕亲王府的时候,她还能吃饱喝足,不说如顾明兰那个嫡女般丫鬟婆子一大堆跟着,好歹她身边也有十多个人伺候着吧,这还不说专门管理她的衣食住行的。怎么着一到了夏侯府,她就得事事亲自动手?夏侯家就穷的连个丫鬟都请不起?
凌兰披了件墨团染梅的丝绣云锦披风,也没拿伞,冒着大雪走了出去。她走的很慢,又故意走在雪中,总觉得这样很好玩。大雪纷飞的,就如她出嫁的那一天,到现在她还在想,那天宇文瑾轩有没有来送她呢?
其实想想自己对宇文瑾轩,也称不得上是喜欢,但也不能说没有那么一丝喜欢。她与宇文瑾轩,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感情自是打小就有的,但就是因为打小就有,反而它不能发展成男女之情,而是发展成臭味相投的知己了。
她这醒来后,总觉得很是奇怪,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荡荡的,十分诡异。凌兰一直很害怕这种空荡的感觉,每每这时,总是会让她想起母妃离世时的那个雪夜,云幽别院寂静无声,只有她陪着母妃。她总是在想,若是那夜别院有下人在,是不是母妃就会不那么早就走了?她可以如这世间每一个慈母一样,教她为人处世,看着她出嫁,亲手为她挽发。
只是凌兰素来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世间没有如果。人生不可能重来,失去了便是失去了,不会让你重生一次改变一切的,你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余生中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凌兰出来的时候并未拿灯,所以只能借助挂在长廊里那些昏暗的烛光辨识眼前的路。她只去过一次厨房,所以不大记得路,也只能凭借印象去摸索。这倒好,还没摸索到地,她就悲催的发现自己迷路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记得自己之前去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一片梅林。可眼前却有一片红梅盛开的林子,弯弯曲曲的梅枝张牙舞爪向四处伸展,错落有致。凌兰一时兴起,便向着林子走去。
没走几步,她就悔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兴起,就这么走了进来,很不幸撞见了一对幽会的鸳鸯!且这对鸳鸯她还好死不死的认得!
凌兰躲在一棵不算是很粗,但又有点粗,恰恰能遮住她身影的梅树后,无言望天。
夜色虽然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但今夜月色不错,于是那二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瞧得一清二楚,甚至,因着风势和夜静,他们说的话,她都能听见。
那女的此刻正趴在男子怀中,懦懦的哭泣,“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不懂我?”
男子似有些无奈,劝说道,“采艾,你一直是本座最放心的手下,什么时候你也开始不懂事了?本座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主人!”采艾红着眼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这月下如谪仙的男子,这自己思慕了八年,生死相与了八年的男子,突然说“我对你并无男女之前”,她这一刻,真的很想去死,想了想,忽然冷笑了一下,“难道是因为裴令婉?”
“无关她人,采艾,你心性太重。”
凌兰撇嘴,一边想着裴令婉是谁,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夏侯兰泱,我数到三,你要再不推开她,我就跟你没完!
果真,她才数了一下,夏侯兰泱就将一个劲往他怀里蹭的采艾推了出去,冷漠如冰人,“夫人今日饶你一次,你最好记得,不要再无缘无故去招惹她,再有下次,本座决不轻饶。”
“呵——”采艾蓦地讥笑,“夫人?她哪里配被称为南山阁阁主夫人了?她什么也不会,既不能为主人分忧,又不能帮主人做事,甚至是根本不懂主人你所作所为,主人你又何须把她放在心里?”
夏侯兰泱哑然,他的小东西,什么都不懂么?不过想想,似乎也是,他与她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彼此之间,倒真的是相知甚少。
“主人,这世间奇女子多得是,你何必为了她而错过那么多?就算是我看不惯裴令婉,但比起那什么瑞应郡主,我还是觉得主人应该和裴令婉在一起,”采艾凄苦着婆娑泪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夏侯兰泱,“主人,纵若是采艾不能陪在你身边,可采艾也希望主人能够找到一生挚爱,而非一个只能稳固夏侯家地位的主母!”
凌兰很是委屈的靠在树上,又不是她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的,又不是她黏糊着夏侯兰泱的,明明她也很被动好不好!不过想想采艾的话也没错,她的确是什么也不懂,并不是不会,只是懒得去懂。她都懒了这么多年了,出嫁后也没遇到什么需要她费点心思的事,所以别人看来觉得她一无是处倒也不足为奇。
凌兰一直都这样,想明白了,就绝不纠结下去。反正这戏码子实在无趣,她顿时没什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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