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逸的手盖在我揪着叶若宸的手背上,声音平和,“楚烨,有话慢慢说,别动粗。”
我用力的吸了几口气,想起那日他义无反顾的将‘杀手堂’送到我手中的情形,慢慢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只是一双凌厉的眼,一直望着他。
他瑟缩着,刚才打人的彪悍小老虎突然变成了乖巧的小猫,从沄逸的身后怯怯的伸出半个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啊闪啊,“没,没人教我,我,我自己偷偷想的。”
“没人教你你会知道我住在哪个房间?”我再一次探出手想要抓他,他飞快的缩在了沄逸的身后,抱着脑袋。
“没有人透风给你你会追踪我的行程而不被我发现?”我冷哼一声,“你是在高估自己的武功还是低估我的脑子?”
我的头一侧,目光在门口的几个人身上游移,大家都是狐疑的目光,只有一人,吊儿郎当的半倚着门板,闲散的抱着双肩。
我脸色一沉,低吼,“兰,陵,煜!!!”
我极少叫他的本名,一贯称呼都是夜,叫他兰陵煜,代表我真的火了,很火。
“我找店家给你换个房间。”
一连串轻笑,转而变成大笑,轻快而悠扬,红色的媚影若风,飘飘而去,没有留给我一个解释,却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抓起床头一件衣服,我随手丢给叶若宸,“给老娘滚,不然我会亲手把你光着丢出去。”
他抓起衣服,飞快的穿上,两条光洁的小腿晃着从我面前跳下地,衣衫被他的动作一带,里面的全空部位在我眼前曼妙的展开,又很快的被衣服消失掩盖掉。
站在门口,他揪着手中的衣服,脸蛋愤愤的对着我,“我,我,我还会来的。”
我眉头微紧,口气不善,“等等!”
他的愤愤顿时变成了小猫受到了惊吓般,定定的不敢跑,强自镇定的站在那,还能看到滑动的喉结不住的咽着口水。
我的手指指着床下那个瘫软的可怜人,“你弄出去,自己善后!”
他脚步蹭到我的床边,我眼睛一瞪,他迅速的低下头拉拽着地上的人手一路拖出了房间,我只看到白花花的皮肉在地上被拉拽着,石子摩擦过后,红,青,黑,条条错错,让我无限同情这个可怜的人。
谁叫她秉承了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的俗语呢,看吧,被肥肉噎着了吧。
她吃天上掉的馅饼却被馅饼烫了嘴巴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沄逸的衣服被我很大度的赐给了叶若宸,那沄逸怎么办?
于是乎,大半夜被叶若宸闹腾起来的投宿客们,在昏暗的油灯下,叫着客栈里的汤汤水水,稀里哗啦的吃着宵夜顺道继续等着可能的热闹,在叶若宸拖着那个可怜人一路叮叮咚咚蹦下楼梯后,我用棉被包裹着沄逸,大摇大摆的晃过所有人的目光--搬房间。
一夜之间,我们一行人又成了注目的焦点,或许我的人生,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关注和议论。
以至于第二天的一早,当我带着大家出现吃早点的时候,所有的人自动自发的离开我三丈远,某个急忙离开的人还被稀饭呛着了,看着白色的米饭从她鼻孔里喷出来,我不由的摸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恐怖吗?
就在几个呼吸间,一阵马蚤乱后,整个二楼空空荡荡只留下一个纤细的背影对着我,所有的人都跑去了一楼,站的,蹲的,坐的,挤成一片。
“刚才他们在叫什么呢?”我记得我刚进门的时候,这里吼成了一片,什么再来一个,两个,三个,差点让我以为是赌档。
眼前落下一叠漂亮的小馒头,个个被捏成了雪白的小兔子,尖尖的耳朵竖着,红红的小眼睛是胡萝卜,如此睛致的手艺除了夜还能有谁?
伴随而来的也是我熟悉的调侃,“他们在赌那个家伙能吃多少个馒头下去。”
“哦!”我瞥了眼那个背对着我的纤细嫩黄,冷静的开口,“谁坐庄?替我押一百两,五十个。”
完美修长的手指尖伸到我的面前,食指中指勾了勾,捻着拇指搓了搓,“庄家开档,五十一赔一,五十以下一赔五,二十以下一赔十。”
我笑着抽出一张银票丢入他的手中,“你连这个都不放过,太狠了吧?”
“我还指望着这点钱替他交昨天打坏的墙,弄破的窗户,那个人的汤药费,外带……”他看看叶若宸桌子上的碟子,“今天早上的馒头钱和以后可能的不知道多少日子的午饭晚饭钱和宵夜钱。”
我的手抚上额头,声音没了气势,“我给吧。”
香风凑近,笑声清浅,“不怪我了?”
“我哪怪过你?”昨夜就是气,也不是气夜,他会这么做无非是给这个小子找一个寄托,让他无时无刻跟在我的身后,方便我的照应,失去了‘杀手堂’他又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孩子,还性格别扭,与其让他一个人乱闯乱撞,还不如让他玩自己的报恩游戏,也算是我对取了他‘杀手堂’的一种报答。
我气的是这个迷糊蛋的行为让我成了整间客栈的笑柄,我气的是我在兴致头上被一群人拥堵着参观,我气的是他光溜溜的被人看着居然毫无察觉,我气的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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