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澜也不多做客套,站直了身子。
毕竟,她在山庄,还极少对人行礼,庄里的规矩虽繁杂,她却是个例外,似乎一切繁文缛节都于己无关。
“回主人,胡岱远已经死了。”
她言简意赅,只用最简短的话语来报告。
不过,她心里也慌张,毕竟一开始自己是手下留情的,若不是汲香川手,也许自己会第一次忤逆主人的命令吧,到时,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思及此,她有些后怕,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仁慈。
汲望月没有接话,只是观察着朵澜的神情。他看人一向颇准,但是面对她,终是不能以寻常眼光来对待。
沉吟了一下,似乎将勾魂的话抛在了脑后,朵澜忍不住好奇,再次开口,“主人,我不懂,为什么要杀了胡岱远,他和我们似乎没有一点儿关系。”
话已出口,朵澜才意识到这话说得有多么不合时宜,只是毕竟已经出口,覆水难收。
她虽站着,但已经做好了随时跪下,领取责罚的思想准备。
意料中的暴风雨竟是没有到来,帘后的汲望月忽然咳嗽起来,闷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极为刺耳。
朵澜没有领到命令,不敢上前,主人是不允许他人近身的。
她伸长了脖子,想去看看汲望月怎么了。
咳了好一阵,汲望月才平息了气息,脸颊显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润。
“他不得不死,因为北方的幕后大哥,不是他。我只是想引出那个人。”
他慢慢开口,声音虽低,但是不容忽视的威严。
朵澜再不敢多问,垂手站在一侧。
许久,那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朵儿,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看来我没有选错。”
望月淡淡笑了,那笑里却隐含了太多暧昧不明的意义。
朵澜甚至有些无措,不知如何接话,逃似的匆匆拜别了汲望月。
卷一含苞010
沿着青石小径慢慢走着,绣鞋上沾了少许泥土和草,若是被天妒看见,她定要慌慌张张地劝阻着自己的主人,要谨言慎行,要缓行慢步。
朵澜却毫不在乎,径直踢着一块儿圆润的小石子,追逐着蹦跳的它。
她的房间,要穿过山庄里的花园,绕过假山和蜿蜒的道道回廊,在最西面。
正悠闲地走着,朵澜心里暗自盘算,这一次回来,却不知道下一次下山,又是多久以后?
可是她下山,就意味着,会有人死。
想到这儿,神不免有些萎靡,连带着罕有的落落寡欢起来。
夏日的午后晴光,闪烁得令她头晕,眼前的池水泛着微澜。再也不想多走半步,她微眯着眼儿,靠着假山歇息,
冷不防,假山的另一面,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拉住她纤细的手臂。
朵澜惊得立刻睁大眼,刺眼的光顿时泄在她水润的眼上,刺痛感传遍神经末梢,危机感登时启动,她下意识地反手打向来人。
内力一碰到对方身上,立刻被绵绵地弹回,朵澜被自己的出掌之力反噬地后退几大步,这才站稳,看清来人。
是,汲寒烟。
寒烟虽面带不善,但毕竟知道自己这一掌下去力道不小,击在她身上,不伤也疼,当即快步上前,急声道:“朵朵,哪里痛?可是伤到了?”
朵澜忍住痛,轻摇头。说与不说,痛与不痛,有什么分别。
要知道,在弃命山庄,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
前一天还与你把酒言欢的兄弟,第二日便可能只是一具发臭的死尸。
前一晚还同你被翻红浪的尤物,再见面便或许只是一捧森森的白骨。
寒烟伸出左手,抚上朵澜右手腕,活动了两下,知道她没有伤到筋骨,这才放心了。
“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是一副冷冽残忍的模样,沉下了脸。
朵澜惊讶,主人能跟她一个小小的杀手说什么。
心里纳闷儿,但嘴上还是乖乖回答:“主人说接下来暂时没有任务,叫我在庄里好好练功。”
汲寒烟“哦”地一声拖长了尾音,明的眼在她身上四下肆虐,里面包含了太多超越主仆的情愫。
朵澜不是看不出,只是有些受不住他眼底的炙热,再一次下意识地想要躲。
他却是快一步看出她的小心思,执了她的手,将她一顶,顶到假山处。
薄薄的衣料后是冷硬的石头,咯得她后背发痛。
汲寒烟不肯放过她,手指灵活地触*的领口,在她细嫩的颈子上轻划,逗得她发痒。
“寒烟少爷……我……”
朵澜几乎说不出话来,恐惧和担忧一齐浮上心头。
“咦?”
汲寒烟手指一顿,点在她白皙肌肤上一点红痕不动了,眼里嗜血的残暴再次酝酿,怒道:“这是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朵澜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血都上涌,心里暗叫不好。
这是之前,她假扮谭蓁蓁时,缠着胡岱远去游西湖,好方便她杀人那晚,胡岱远在她脖子上深吻了一口的证据。
当时的她,本就没法子拒绝,只好随着他,演出一场郎情妾意的好戏。
可是此刻看在汲寒烟的眼里,那就是自家小宠物不安于室的最好证据,怎么,自己和香川两个人,还是填不饱这个小东西么?
不由分说,朵澜刚要逸出口的解释变得那么微不足道,在她的一声惊呼中,汲寒烟手上用力,将她打横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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