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监控视频调出来,的确是那个酒驾司机负全责。黎子和陈先生都没违规。”
陈先生,就是救了江黎的那位好心叔叔。
“肇事司机死了,也就没法再往细里追究。对方家人赔了钱,这事就算过去了。”
陈先生是江黎的救命恩人。人出殡的那日江黎一家人都去了。
江黎给人磕了头,江父跟江母则走到后面找到陈夫人,给人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人已经去了,现在再说“谢谢”江父只觉得这是对人很大的不尊重,只得哽咽着一直说着“对不起”。
肇事司机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江黎。说是迁怒也好,说是一见到江黎就会难过地想起陈先生也好,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陈夫人他们即便不待见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最后一程,他们总要来送一送的。
江父还在道着歉,一会儿说着对不起,一会儿又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会儿又哽着嗓子继续说对不起,渐渐有些语无伦次,还是江母在一旁红着眼睛帮忙补充解释。
陈夫人摇摇头,眼泪直接流了下来:“不怪你们,我丈夫什么x_i,ng子我最了解。这次就算不是你们儿子,换作别的什么人,他也会救。监控录像我看了,错不在你们,我不会迁怒孩子的。”
陈夫人还在说着,前堂突然闹了起来。几个大人赶忙跑过去一看,就看见一个带着孝帽的男孩正红着眼睛朝江黎挥拳头、踢腿,不过被一旁大人及时拉开了,他这才没伤到人。
不过绕是如此,江黎脸上还是被拉出了一道小小的血痕。
那孩子叫陈风,正是陈先生的独子。
大人们不会迁怒孩子,但不代表同样是孩子的陈风也不会怪罪江黎。
“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过马路!你还我爸爸,还我爸爸!”陈风哭喊着,声音嘶哑。
江黎小小地缩在那儿,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两个孩子在一个学校上学。陈风五年级,江黎四年级,之前两人并不认识,结果却因为那场车祸有了关联。
陈风不待见江黎,却也知道这事不怪江黎。自那次在父亲葬礼上闹过一次后,陈风也没再找过江黎麻烦,只是俩人在学校偶然碰见时他还会冷眼看过去。
江黎有自知之明。知道陈风不待见他,他也不会刻意出现在人面前。学校那么大,班级那么多,两人又不是同一年级,再加上江黎刻意躲着,两人几乎就没怎么再碰过面。
“再然后陈风就上了六年级。黎子后来暑假跟人打架,我怕出事,就给他转学了。”江父回忆道,“那个疤就是那时候打架留下的。我去的时候黎子已经被好心人送到附近医院了,额上缝了三小针,说严重也不是特严重,说轻也不轻,反正我是吓着了,赶忙给人转了学。”
古远安静听着,等人说完后问道:“为什么跟人打架?为了陈风?”
电话那头江父点点头:“算是吧。这孩子嘴硬,我问他他就是不说,我还是从别的学生那打听来的。说是跟陈风同级不同班的几个小混混偶然一次跟人起了矛盾,嘲讽陈风没爸爸,两方人打了一架。不知道黎子从哪儿听来这消息,抄着板砖就把说这话的那个小混混堵到了巷口。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都是小孩子,身板都没长开,对方只比江黎大一级,两人真打起来江黎也不算太吃亏。
只是他们在巷口干架时不小心被那小混混的朋友看到了。那朋友又找来了几个人帮忙,所以场面就变成了三四个孩子打江黎一个。
江黎没打赢,那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幸好,有好心人路过把人救了,还把黎子送到了医院。我去的时候一家四口还没走,说孩子太小受着伤他们不放心,就一直等我过来。我要给人医药费,人也没要,说家长来了他们就放心了,走的时候很匆忙,没留联系方式,我连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人是来这旅游的,玩了好几天,那天下午就走。”
古远沉默。他大概知道江黎说的那句“解决不了”是什么意思了。
人死不能复生,这事的确没法解决。
“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黎子又跟人打架了?”江父问道。
“没。”穿越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古远决定还是先把这事瞒下来,只说是有非常要紧的事要解决。
江父点点头。孩子不愿说他也不问,总该不会是坏事。
“叔叔,您现在还跟陈夫人他们有联系吗?有陈风的联系方式吗?”古远问道。
“有。你要qq还是微信?”
“qq吧。”
“好。”江父说着把陈风的qq号发了过来。
古远收到后跟江父道了声谢,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想好什么时候过来吗?”挂电话前江父如此问道。
古远估摸下时间,回了句“等江黎放年假吧。”
江父点点头,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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