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皇上,兮儿的婚事皇上考虑得怎么样了?”寒毒一事,皇后自己也是悔恨万分,每当提起,定然也要自责一番。但刚刚听闻女儿安然之信,应当高兴,不该为此伤心事多费心神。于是陈氏将话题转移到永乐公主的婚事上。
新乐十五年初,就有大臣不断上书,询问永乐公主之婚事。辛苦养大的女儿就这么嫁人了?皇帝老儿不乐意了,关于永乐公主的婚事,凡是询问的,建议的,以及催婚的,统统置之不理。这一置便是两年。没想到的是,大臣门的催婚行动没有因此遏止,反倒是愈演愈烈。各种流言蜚语铺天盖地而来。
李唯兮这次出逃与这事也脱不了干系。她心烦,着实是心烦。
“等兮儿回来朕与她好好说说。皇后放心,朕定会寻得一良婿。”经过此番折腾,皇帝终于松口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唯兮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公主,把这件狐裘也披上吧。”见李唯兮打了一个喷嚏,侍女茯苓十分紧张地从包袱里又掏出了一件衣服,要给李唯兮披上。
“无碍,仅阳春三月,本宫就已穿了三件冬衣,走出去怕是要被百姓笑话了。”李唯兮摆摆手,靠在马车壁上,微微的阖上眼,闭目养神。
“公主,还是身体要紧哪,而且普天之下,谁人敢笑话大晋朝的公主?”茯苓义愤填膺的说道。
“对了,此刻我们往哪儿去?”李唯兮拉开马车内的门帘,朝着窗外移动之景望去。
“前往漳州府。于漳州知府温大人府中度夜,明日再启程回京。”茯苓应答道。
时间一晃而过,李唯兮举目望了望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看着渐黑的天色,李唯兮不禁想起昨夜那熨帖的感觉。说来也滑稽,在什么都没有的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却着实是李唯兮睡得最舒坦的一个寒毒之夜。
何人的体温竟是如此之高?如那徐徐燃烧之火,一寸一寸的驱逐自己体内寒毒。
“茯苓,把手给本宫。”心中有了疑惑,李唯兮迫切的想要验证。
“啊?是,公主。”茯苓乖乖的将手递至李唯兮身前。
李唯兮一把将其握住,感受着有茯苓手心里传递而来的温度。身中寒毒的李唯兮体温比一般人要冷,就算是着三件冬衣,手掌也是冰冷一片。而茯苓,无病无痛,乃常人之温。握住之时,李唯兮感受到对方手掌传递而来的热度,但此热度着实是微弱,连自己掌心都难以温暖。
而昨夜之人的肌肤,却能将热流打入自己的体内,源源不断,经久不衰,与常人不同。
着实是怪异!
她,究竟是何人?
“哈切——”承蒙某人挂念,马背上的顾子由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归家急迫,主仆二人已将舒坦的马车换做了奔驰的骏马,经一路的快马加鞭,于天黑之前便可抵达延平府,到时候便可与家人团聚。
苦儿归家的消息已由飞鸽传达,顾氏一家张灯结彩,以表热闹。顾子由之母张雅静早早的就准备了宴席,准备为她接风洗尘。巧的是顾家长女,不久前刚出嫁,如今已荣升为尊王妃的顾子瑄也省亲在家。在这个十六夜,顾家可谓是一家团圆了。
天色一暗,顾家老小全部出动,于府邸大门处探头张望。
清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二人二马的轮廓也渐渐显露了出来,顾家二少爷顾子期发出一声惊呼:“娘,来了,子由回来了!”
奔驰的马背上,一个人影傲然挺立。张雅静于迷蒙的夜色中望见了她的孩儿,由当初的稚气未脱,变得棱角分明。
做梦一般的情景变成了现实。她s-hi着眼眶,看着顾子由慢慢朝着自己走来,最终搭上了自己的双臂。
“娘亲,子由回来了。”顾子由开口轻声唤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张雅静潸然泪下,顾家众人也随着这积蓄的哭声哭倒一片。
顾子瑄在门廊内头抹了两下眼睛,红了眼眶。在她身后,一个犹豫不决的手探了上来。紧张的手指中捏着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哆嗦的向前递去。
“王...王妃,擦擦...擦擦眼泪。”
细弱蚊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若不仔细听,定然会漏过。但顾子瑄完完整整的听到了,没有拉下一个字。
这人,怎么还是这副性子?
停住眼泪的尊王妃向后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胆小蠕弱有些傻气的尊王,相当的恨铁不成钢。
她是母老虎吗?与自己说话要如此提心吊胆?自己多看她两眼就垂下脑袋?
哎,罢了,二十载形成的性子也不是自己用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来日方长,急不得。
顾子瑄接过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擦完之后,习惯性的向身侧递去。顾家老仆见大小姐需要服侍,立马伸手准备接过手帕。结果离这手里绣花手帕还有二掌远之时,一个黑影迅速窜上前,将手帕夺了过去。
尊王李煜祺满脸不悦的说道:“王妃的东西,只有本王能收!”说罢便像宣誓主权那般,将手帕塞进了自己随身带的包袱里。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先前面对王妃之时软弱的样子,分明是一只尖刺立起的刺猬。
遭受冷落顾家老仆莫名其妙的回望了顾子瑄一眼,顾子瑄也无奈的摆了摆头,眼里好似在说:谁让自己嫁了个醋坛子。
门口大哭一场之后,饥肠辘辘的顾子由总算能踏进阔别已久的家门。
“子由,你姐姐先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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