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现在虽然看不见,却是有所预感一般吓出了半分礼貌,温和又不失疏离的笑,直接闯入了宸墨眼中。
宸墨一怔,又不着痕迹的红了脸,手轻轻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脉搏,快得不像话。
过了这么久,老狐狸还是个老狐狸,杀伤力仍不减当年。
宸墨敛了敛眉,将一些陈年的温柔都沉淀了下来,又露出了属于宸墨惯有的肆意妄为。
黄泽昊心中泛起了嘀咕:“自从七王爷离开京城后,他是越来越像太子殿下了,也不全是一味的模仿,就是气质不太一样,似乎就像是不一样的……解放自己的天性。”
他心中这么想着,手上却是毫不客气的挥了挥马鞭,径直冲了出去。
他手劲大,惯用长刀,大刀阔斧的,挺适合开路。
黄泽昊向前奔腾而去,一夹马腿,就纵身从马上一跃而起,一挥马刀,就抹过了敌前压阵的那人的脖颈,直提他的头颅。
黄泽昊又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背上,随意的将那个人的头颅向后甩去,兴高采烈的喊了一句:“将军,我若是可斩获百人人头,那么今晚的夜宵,就由我定了!”
“若是你可斩百人头颅,我不仅奖你夜宵,再赏你一把好刀。”
墨轩十分配合他,甚至十分主动的向身后的千军万马喊道:“哪个人可做到黄副官这般英勇,本将军也愿许诺他一百银两一人头。”
“得令,将军!”
得到这般承诺,士气自然是大为高涨,他们挥舞着帅旗,就向前冲去。
黄藤中忍不住带出了点笑意:“大人,何必与那黄毛小子这么较真呢?”
他虽这般说着,眼中的自豪之意,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了了。
墨轩笑而不语,抿了抿唇,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栖止拔出鞘:“行了,这些个少年郎都这般努力了,咱们两个先辈也应当以身作则。”
语罢,他喊了一声“驾!”,就向前冲去。
黄藤中的脸上浮现出了半分无奈的笑意,也提着剑向敌人冲去。
在西北迎敌,保家卫国,一直是墨轩的梦想。
黄藤中只有在两位国师政务缠身,无法赴约时,才会去代替他们教导墨轩。
七王爷性子很静,除了与自己切磋练手,也很少说话。
自己当时也不过三十多岁,总喜欢逗弄这个比自家熊孩子大不了几岁,却聪明很多的孩子。
黄藤中那时刚刚有了黄泽昊这个祖宗,父爱泛滥的很,看街上的小乞儿都想捡回去,自己养着。
对七王爷这样乖巧聪明又喜欢练武的孩子,就更是喜爱。
他花尽心思想要逗他说话,都没有什么显著的效果。
只有那么一回,黄藤中的一位早已退役的老战友来找他叙旧,他正巧与七王爷在练武场练武。
那战友也是个爽快人,提着一壶酒,就与他在那喝了起来,七王爷就在一旁坐着看兵书。
两个当兵的男人,酒过三巡就红了脸,两个人互相拉扯着对方,开始争论起当年谁杀的敌人更多,打的胜战更多,哪个敌人最难对付,哪个老将军最抠。
絮絮叨叨的一大堆,都是当年在军营遇到的一大堆破事。
现在想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堆尚有余温的调料。
七王爷却逐渐听得入了迷,抬起头来看着他们在那争吵,两个年纪加起来过了古稀之年的大男人了,一个个都急得脸红脖子粗的。
最后老战友不敌醉意,睡着了。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想要收拾残局。
七王爷也跟着站起来,轻声问了一句:“后来呢?”
黄藤中一瞬间愣了,这是七王爷这一个月以来主动说的第一句话,他呐呐的重复道:“后来呢……”
七王爷也很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眼中尽是掩不住的光:“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他刚才讲到哪里了?
似乎是全队被陈老将军追杀,到了穷途末路之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生还了。自己也因此负了伤,再也无法上战场了。
该不该告诉他这样惨烈的结局,毕竟也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该怎么告诉他呢?
最后,黄藤中无奈一笑,揉揉他的头发:“我们绝地生还,十四五个人人干死了对方三百多人多人。”
“骗人。”墨轩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又略带嫌弃的看了一眼正倒在地上,睡着的老兵。黄藤中低声的笑了笑,扶起了地上的战友。
看来这孩子不用学,就知道了。这样真实的世界,还是少被骗的为好。
他正欲走,墨轩又拉住了他的衣袖:“下回还能听吗?”
他的眼睛很亮,语气中却是遮掩不了的忐忑不安。
黄藤中忍不住心软了,碍于身份,不敢再摸他的头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自那天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
虽然七王爷的神情一直十分冷淡,黄藤中却逐渐揣摩出了与他的相处之道。
其实是个挺好养的孩子,没有什么挑食的习惯,没有什么忌口的,就是格外的偏爱甜食。
但是牙口也是真好,似乎咬起人来,也不在乎面子的,——虽然他没有做过就是了。
但身上就是有那么一股狠劲,敢去拼,敢去闯,可以继承他们衣钵的一股狠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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