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事多,位高权重之人又多薄情,我们怕你……不过若是你自己愿意,也是无妨。”
“我……”江释月想了想,只道,“此事尚还不急,母亲容我缓缓再说吧。”
顾沁之只觉得她仍对裴深犹豫不决,也没有逼她,便笑道:“也好,也好,除此之外,你身边那个丫头的婚事,你可想好怎么操办了?”
裴深临走之前便叮嘱了她,花荻和荆阳相恋数年,趁着尚还风平浪静,早些把婚事办了也好。江释月也喜欢花荻,提起此事,便来了兴趣:“我倒是想了一些……”
母女二人正私语中,许瀛却意外地走进了她的房间。顾沁之有些惊讶:“夫君怎么来了?”
江释月便也依礼:“给父亲请安。”
“月儿,不必多礼。”许瀛也是真心疼她,倒也不在乎什么繁文缛节,“夫人有所不知,今日春试放榜,有人来我们府上拜访……”
顾沁之便更加惊讶:“你名头大,举子来拜访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何须你专门跑来一趟?”
“不是。”许瀛看了江释月一眼,欲言又止,“春试的状元郎是信京好人家的孩子,刚一放榜便备了大礼来了咱们府上,我本来以为是想寻个政治庇佑……可谁知……”
顾沁之疑惑地睁了睁眼,却听许瀛继续说:“他与我谈了许久,只说是想要求娶月儿,他便是为了月儿,才去努力科举,挣这个名头的。”
“是谁家的孩子,样貌谈吐如何?”顾沁之倒是有兴趣,笑着问道,“是月儿从前的旧识吗?”
江释月心不在焉,并未放在心上,只笑道:“承蒙母亲的好样貌,信京我的旧识倒有许多。”
“是个好孩子,瞧着一表人才,”许瀛叹了一句,见江释月不反感,倒也松了口气,“夫人带着月儿去前厅见见吧。是国公府的孩子呢,夫人可还记得南国公,当年……”
南国公府。
江释月突然打了个激灵,有些失态地震惊道:“南国公府?”
南秋体弱多病,应该是从未考虑过入仕的,那么便只有可能是……
可是他当年连赐婚都那样不情不愿,怎么可能会想要娶她。
江释月跟着顾沁之去前厅见他,心里震惊不已。南郁背对着她站在前厅,他是一个人来的,身量挺拔,铮铮傲骨,月白色的长袍,依稀还是旧年的样子。
听得有人声,他便转过了身,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见过王爷王妃和……小姐。”
“后生不必多礼。”顾沁之打量了他几遍,倒是满意得很,口中热络道,“今日春试刚刚放榜,怎么这么着急?”
南郁温和地看了江释月一眼,笑着垂下了眉去,一字一句地说:“我自春考之前就一直期待着这一天,迫不及待地来,是因为,我真的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江释月死死地盯着他的睫毛,他垂着眼睛,睫毛在微微颤抖,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证明他很心慌——可他在慌什么?
顾沁之见她出神,以为是她害羞,便也打圆场道:“南小公子,曾经和月儿是旧识吗?”
“是,”他答道,“是很熟悉的旧识。”
不知为何,他刻意把“熟悉”咬重了几分,仿佛在暗示些什么。江释月退了一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冰冷的防备:“我自认为,和南公子并不熟。”
江释月其实一向不是冷性子,在回到自己家里这几日,更是待人亲切温和,二人从未听过她这样的声音。
南郁却没有难堪,连表情都没有动一动,他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地笑道:“那也没关系。”
这样的南郁,她几乎从没有见过。在她的印象当中,南郁自少年时便是个冷性子,冷心,冷情,一身都是刺,从前是冷漠防备,进入官场后是精明守礼。即便是对她,即便在新婚之夜,他都很少会笑。
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上次见面已经是半年之前,她破釜沉舟地划破了自己的胳膊,从尚家的窗户跳了出去,隔绝了一切和他的可能。当时南郁还是曾经她熟悉的样子,年少青涩,彬彬有礼,在那样的情形之下也冷静得可怕,可如今,就连笑,都带了几分试探。
像一个赌徒。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释月被这个念头烫得一惊,她抬起头来,重新打量了南郁一遍。南郁也不躲闪她的目光,任由她看,直到她开口,几乎要咬破自己的舌头:“父亲,母亲,我有话对南公子单独说。”
☆、前缘
在上辈子死前的很多年里,江释月会在某些不确定的瞬间回想起从前的生活。她在江府里的日子过得不如意,本以为嫁给南郁会是解脱,可她忽视了自己原生的卑微给南郁的影响,让他挨了不少嘲笑。
金榜题名,国公府之子,仕途通顺,前程美好,却娶了一个没有任何助益的小庶女。
她也为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自卑不已,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得好些,上台面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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