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把我从地狱拉回人间,都是你啊。
江释月颤着手抱紧了面前的裴深,裴深不知她为何突然主动,高兴地任她抱着,还不忘了贫道:“阿月怎么突然这么主动,真是叫我高兴得紧。”
她曾经以为她上一辈子做尽了错事蠢事,南郁肯定不会好好安葬她,来年忌日恐怕连个烧纸钱的人都没有。无人挂念,无人牵心,无人祭祀,活该她做一个飘荡千年的孤魂野鬼,困死在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她却回来了,睁眼看见了十六岁那年的一树梨花。一切都来得及,一切都是崭新的样子,她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甚至还发现了从未发现过的温情。
是他心心念念,渡她重活了一世。
裴深感觉自己怀里那个人在颤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释月便抬起了头。今日她没有上妆,一张素白的小脸梨花带雨,声音哽咽,唇角却有笑意:“多谢……多谢你。”
不知大殿外发生了什么,却无一人进殿来。嘈杂的声音一直到傍晚,约摸着太阳刚落,大殿门便被一脚踹开,裴映一脸喜气洋洋,却只简短地说了句:“成了,计划顺利。”
裴深似乎无声地松了口气,终于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皇兄呢?”
裴映朝他挤眼睛:“正当着一群老臣在那里大夸禹王呢,说得那叫一个精妙绝伦舌灿莲花,真没想到堂堂天子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江释月抬了抬手打断了他,实在是不忍心继续听了:“你的先生若是听到你这样滥用成语,准能气得背过去。”
裴深顺手在裴映头上一敲,然后回头冲江释月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我走了,我要去挨骂了,皇兄估计会把我骂得很精彩,说不定还会挨打,晚上再来找你。”
他那句“晚上再来找你”说得太过暧昧,裴映没忍住,在一旁“嗷嗷嗷”了起来。江释月脸一红,却没退缩,笑吟吟地回了一句:“好啊,我等你。”
裴深一愣,反而脸红了,他没有继续说,反手拽着一旁嗷嗷叫唤的裴映便落荒而逃,跑得比兔子还快。
☆、相认
裴深前脚刚走,后脚花荻便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一脸诡秘的笑意:“姑娘。”
江释月知道她方才是被裴深支走了,也懒得计较,她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脸色沉了沉:“花荻,你在皇宫内方便行走吗,能不能出宫去?”
花荻得意道:“当然了,我们别的功夫不一定行,轻功可是一等一的,这两天我觉得无聊,出宫了好几次呢。”
“好,”江释月接口道,“你再去一趟禹王府,告诉玉儿姑娘,说她不必怕如今禹王势大,一切都是权宜之计。她手中的东西留在她手里太不安全了,你跟她约个时间,让她每三日交给你一次吧。”
早在跟宁阙搭上线不久,她就让花荻想办法联系了丁玉儿。其实还算是有些私心的,丁玉儿背景空白,绝不会让人有什么疑心。再说她贴身服侍禹王的各位姬妾,接触到秘密的机会也十分之多,当时她便问了丁玉儿,愿意继续留在府里,还是直接一走了之。
若她选择一走了之,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再扔具看不清脸的女尸在禹王府。禹王府每年死的人那么多,估计他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出乎意料的是,丁玉儿却不愿意直接走。
少女十分坚定,一口便说愿意留在府内探听消息,以待后用,反正她已经待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她恨毒了禹王,只希望能扯出些他有用的东西来,让他翻不了身。
江释月前世便十分喜欢这个姑娘,如今跟宁阙解释了,虽宁阙没说什么,但她还是觉得愧疚,三天两头便让花荻去看看她,顺便把她搜集来的消息收集一番。若是这些消息一直放在她手中,也不见得会安全。
花荻答应着去了,身影刚刚消失在金光灿灿的殿顶,许世源便走了进来。
他似乎有些激动,搓着手,不知所措地说道:“江姑娘……”
“许大哥。”江释月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自己的身份,但她自己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身份,只好先以礼相待,“这两日平乱,你辛苦了,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她越是落落大方,许世源便越不知该说什么,他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江姑娘……我……我父亲母亲接了信便从江南赶到京城来了,想必这两日就会到。你,你……”
江释月一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此……”
她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许大哥,我虽听过淮临王夫妇的名头,但实际上知之甚少,你能不能……多与我说些他们的事?”
许世源受宠若惊,连忙应道:“自然,自然。”
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父亲愿与先帝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先前他继位时便出了不少力。后来父亲听从了母亲的建议,也算是功成身退,退居江南,先帝甚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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