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子并没有放过她脸上的微小变化,也跟着笑起来:“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谁说过,我也知道说出来很可笑,可是”,他不再笑了,脸上的表情惆怅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并没有强烈的要跟你说话要和你见面的冲动,就是这么旁观着,仿佛就是我的愿望了。”
蹈蹈终于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忍不住转头微笑,调整一下呼吸,才回头说:“唉,我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好呢?”那个男孩子也恢复了自然的微笑:“随便说什么,或者说:‘唉,其实我一直也在暗恋你。’”他自己先解嘲地笑起来。
两个人继续漫步,围着办公大楼走了一圈又一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风很轻月亮很亮,蹈蹈一直仰着脑袋看星空,觉得风从她长长的头发中间穿过,身上凉爽的裙子裹着她的腿,让她心里一片明净。
快熄灯的时候他们才走回宿舍楼,到了楼门口,蹈蹈回头冲他微笑:“再见。”那个男生也微笑:“再见。”两个人相视微笑了一下,蹈蹈回身往楼里走,那个男生忽然喊:“林蹈蹈!”蹈蹈回头嗯了一声,询问地看着他,那个男生微笑着说:“今:“这是什么新鲜主意?”那个男生笑:“也许是让我们监督你们喝酒。”
等大家都团团坐好了,班长站起来,端着酒杯说:“同学们!举起杯子!”大家都站起来,班长走到几张圆桌的中间,推了推镜片,黝黑的脸泛起红色,他扬起手里的酒杯,大声说:“四年了,今的幸福时光,蹈蹈叹了一口气,拎起它来走出去。
把书架送了人,又在小朋友们的寝室聊了会儿有很心里话要对我说。”蹈蹈哈哈笑:“是么?方列一定抓狂了。”家竹拉了凳子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把手里的留言册递给蹈蹈:“喏,你的。”蹈蹈接过来打开,疑惑地说:“咦,我的留言本不是在我们班男生手上么?”家竹微笑了一下,轻声说:“是大树给我的。”
蹈蹈翻开留言册的最后一页,大树贴了一张黑白照片在上面,是在湖心小岛,他站在阳光直;的地方,光线朦胧了他的身影,他侧面对着镜头,正在沉思。照片旁边写着: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
只为与你相聚一次
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
那么
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
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让我与你相遇
与你别离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诗
然后
再缓缓地老去”
蹈蹈低头看了好一会,手指头在那些诗句上慢慢滑过,脑子里嗡地一下,心跳也急促起来。家竹伸手说:“我可以看么?”蹈蹈递给她,自己趴到书桌上发呆。家竹轻轻地把诗读出来,然后低声说:“写的真好,我都感动了。大树还会写诗呀,真想不到。”蹈蹈微笑了一下:“这不是他写的,是席慕容的诗。”家竹吐了吐舌头:“吓我一跳。”蹈蹈把留言册又接过来细细地看了半:“恩,我本来是路过,后来看见你,就站住了。”蹈蹈低头微笑了一下,又问:“好么?”大树点点头:“你有时间么?我们走走好不好?”蹈蹈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一路慢慢地走着,夕阳已经下山,彩霞从玫瑰红变成青紫色,在宝蓝的:“还有什么没有收拾么?”家竹四处望了望,摇了摇头。蹈蹈咬着嘴唇,把自己的头发夹子取下来夹到家竹头发上,把家竹的换到自己头上,泪汪汪地说:“就算换个信物好了。”家竹虽然也含着眼泪,但是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我们两个换什么信物啊,又不是梁山泊和祝英台。”两个人都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起来。两个女孩子忍不住拥抱在一起,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肩膀。
方列推门进来,嚷着说:“就像进了男生宿舍似的,怎么到处都是男生啊?”他端详两个女孩子,放下行李,搂住家竹:“嘘嘘,好了好了,不许哭了,眼睛都肿成这个样子了。”家竹推开他:“不要搂搂抱抱的,我们是不是要走了?时间差不多了吧?”蹈蹈说:“我要送你去车站。”家竹摇头:“你不要去了,大学都是今:“你就让蹈蹈送送吧,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不送你,她哪里能放心。”方列这句话仿佛敲在蹈蹈心上,她忍不住又哭起来,家竹也走过来搂住她,一叠声地说:“好好,送就送吧,你别哭了。你这个样子,还让不让我走啊?”
三个人最后一次清点了一下东西,方列把家竹的行李先送到楼下去,蹈蹈和家竹手拉手最后一次看了一遍住了四年的小窝,窗帘已经卸下来了,所有的铺盖都没有了,曾经拥挤的让人难受的宿舍仿佛回到了她们刚入校的时候,空空荡荡。那扇风雨夜里无法关牢的窗户,那张曾经零乱地堆着零食的桌子,那条曾经挂满了衣服的横贯房间的铁丝,那些她们住了四年也抱怨了四年的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将覆盖上一层灰尘。已经再也不用蹈蹈她们去擦拭了,也许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多少个四年过去了,多少个人来了又去,一直在这里的似乎只有这些无休无止无穷无尽的寂寞灰尘。
蹈蹈和家竹依依不舍地慢慢把门关上,就像把过去的4年关在身后,就像把一段青春岁月封存在这间宿舍里。在锁上锁头的那一刹那,两个女孩子的眼泪都掉在锁头上,泪水分成两半,掉落在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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