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口凉水,还是赵修平的笑声,余泽心中本来还燃烧的怒火一下子平息下来。
但他还是闷闷不乐地坐在凳子上,一条腿屈起来:
“不是我狠心。你多给他们一份,我们东西就都少了,说不准还要有人饿肚子。
妈的,东西都是我们一点一点冒险从外面弄回来的,他们干过屁啊。”
赵修平蹲在他身前,仰头听他说话,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好了好了,相信我,不会有人挨饿的。”
余泽没吭气。
赵修平又说:“那你还不高兴的话,我现在去管他们要回来还来得及,相信我对付他们没问题。我这就去,保证把他们”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余泽这才拉了他一把,笑骂:“有病吧你。”
有人的手反握住他。
黑漆漆的房间中,两人安静地接吻,等分开的时候,余泽忍不住低声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嗯?”
余泽:“虽然他们都挺怕的你的,但是我觉得你对我挺不错的。就是以前……算了不说了。”
说着他往床那边走去,听见身后的人问:“我以前对你很不好吗?”
赵修平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头,像是生气了,余泽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忙补救:“其实还行,还行”
但是黑暗中的人没有听他的补救,而是自言自语地说:“确实不太好。”
也不能说一直不好。
但是赵修平这人阴晴不定,还有些反复,并且一直没什么悔改的意思,这比对别人一直不好,还要更伤人。
但是余泽从来没想象过赵修平会这样反思。
就这一句话,听得余泽汗毛倒竖,简直以为身边的人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你……咳咳,你不用太在意,毕竟我们以前,咳咳,以前也不是现在的关系,是不是?”他结结巴巴地说。
“现在什么关系?”赵修平突然问。
余泽顿了一下,登时无语凝噎,觉得自己刚才的自责简直是个天大的错误,直接掀被子上床。
赵修平跟着躺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
“唔。”
这天深夜,外边的人连夜领东西走人的声音一直未绝,余泽睡了,但是赵修平却一直睁着眼睛想事情。
想着想着他差点儿笑出来。
余泽毕竟还是年轻,竟然觉得自己对他好。
这世界上真是没有比自己对他更不好的人了。
余泽一直自认这么长时间来,自己已经成熟了许多,但是继那夜那批人离开之后,溶洞中持续不断地有人离开,还是让他有点难过。
所幸的是,后来的人都是三三两两的,没再发生要物资的事情,走得还算和平。
仅仅过了七八天,溶洞里走了一小半人,又有几个病人去世了,整个溶洞里冷冷清清的。
而且在这次瘟疫中,也属小孩儿生病的最多,救回来的最少。
少了小孩儿的欢声笑语,整个溶洞里就像是死了一样,毫无生气,连仙人掌都有点无精打采的。
它因为身上有可能携带跳蚤,被一口气关了笼子好多天,连毛都掉得多了,整只猫立时瘦了下来,蔫蔫地。
前天李源那傻逼还嘴欠跟余泽说:“你这猫看起来不太妙啊,是不是年纪太大了?嘿,快给它吃点儿好的吧!”
当然,之后余泽把他修理了一顿,以至于李源之后两天看见他就绕道走。
不过他们现在人手少了,很多事情都要大家分开去干,彼此之间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连赵修平和余泽,也就是晚上才能碰个头而已。
“这是今天的单子汪医生刚才去查房,有个两个病人好转了,说如果能好彻底,马上就可以从隔离里出来了。”
余泽站在桌子后面接过单子,扫了一眼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真是辛苦你了。”
接着他在地上的箱子里将单子上的药找出来,递给来人。
余泽这几天在平台处负责核对名单发放药品。
药品种类剂量繁杂,但是因为他记忆力好,所以这工作也非他莫属,干起来比别人利索多了。
几个医生都刚刚查完房,递来的单子络绎不绝,余泽从药品种类剂量上就能看出来病人的情况。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但总的来说还是好消息居多:
他们已经有几天都没有新的人感染了。
汪医生说,如果这样下去,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彻底告别瘟疫。
这个时候洞口里走出来一个人,是b区负责体温检测的,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姑娘。
照理不管什么情况,这时候她都应该直接去跟梁诚说。
但是找药的间隙,余泽注意到她先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之后飞快地瞥开目光,才小跑着往梁诚那儿去了。
有点奇怪。
余泽立刻将手上的单子递给旁边的人:“帮我顶一下,马上回来。”
他往梁诚他们那里走去,听见只言片语。
“……三十九度八……比平时……他现在已经隔离了……吓死我了……”
“谁发烧了?”他问。
只见那姑娘猛地转身,看见余泽时脸色惨白,眼睛都不敢看他,慌慌张张地对梁成说:“那我先回了,你们聊你们聊。”
接着便埋头走了。
余泽这时候还有点懵,以为自己哪儿吓到这姑娘了。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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