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不知道?”见凤九卿急着逼问,李睿倒是淡定极了,挑眉笑道:“我去见了苏明月,传说中的绝世美人……”
苏明月除了是美人之外,还是伪帝刘翎的姐姐,凤九卿顿时狐疑:“……见她做什么?”
“当然是去透露军情。”李睿道:“看能不能将说她服,让她为我所用。”
“……师妹都拿她没办法,你还能说服她?”
“你师妹心里有人,舍不孩子怎么能够套得住狼?”李睿逼近凤九卿,在她耳际轻声道:“我就不一样了,孤家寡人一个,且姿色还算不错,又是大庆帝室嫡系,‘睡’服一个苏明月,有何不可能?”
李睿特意将‘睡’字说得极重,果然看见凤九卿绷紧脸,浮现几分怒意:“不可能!苏明月根本就……”
“根本就怎么?不喜欢女子吗?”李睿轻笑:“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
“其实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喜欢与不喜欢,只看适合与不适合而已。”见凤九卿气到无话可说,李睿得寸进尺:“白夙与苏明月出身相当,都不得父母爱护,都曾颠沛流离,却走出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来,苏明月必然嫉妒不服。但我却不一样,天生贵胄,锦衣玉食,正是苏明月最向往的人生,她站在我面前就低了几分气势,多了几分畏惧,如果我李睿连这样的人都无法说服,那生来何用?”
在去冀州之前,李睿见过苏明月一回,后来去查了她的过往,清楚知道苏明月与白夙的不同——白夙志向凌云,眼界博广,从来都没有自怨自怜之心,也知道自己在走一条什么样的路。可苏明月却将骄傲写在脸上,自卑刻在心底,即使她将刘翎捧成伪帝,即使她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伪汉的长公主……可是在面对白夙的时候,她依然觉得嫉恨,依然觉得上天不公。
但是,当苏明月真正面对上天不公之时,却又忘记了嫉恨——比起白夙来,李睿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是她奋斗半生,仍然望尘莫及之存在。
“那你……那你真的……”虽然知道李睿肯定是在胡说八道,可凤九卿却觉得自己有些无法接受,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方才酒喝太多,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但嘴里却忍不住试探:“你……你真的把她……把她……”
如果是白夙或者楚宁说这么轻挑的话,凤九卿肯定是不信的,但这个人换成李睿,她就无法肯定了——假如李睿真的不愿呆在辽东,真想拉起自己的势力,那么与冀州伪汉结盟,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
冀州伪汉除了苏明月之外别无能人,而李睿正好可以补足苏明月的不足,如若她俩真的联手……想到此,凤九卿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却见李睿盯着她笑意莫测:“很想知道?”
凤九卿退开一步,恨声道:“……我迟早会自己查明!”
“等你查明白,少说也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到那时,说不定我早就……”李睿轻笑着提醒:“如果卿姐姐真的很想知道,不妨与我回房细说……”
“休想!”
与你回房,哪还有细说的时间?说不得又是被你戏耍,最后打得天翻地覆。
凤九卿愤愤离去,李睿敛起笑容,抱臂站在自己的院门前,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侍女过来小声提醒:“郡主,热水已备置妥当,可要沐浴?”
“好。”李睿步入浴房,复又转身,唤住那侍女:“从今往后,便莫要再唤我郡主。”
侍女大惊,还当是自己做了错了,连忙跪下:“郡主……”
“我虽是嫡出,但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三……往后,便唤我三姑娘,或者三娘子罢。”李睿挥挥手,示意那侍女退下,独自解衣,潜进浴池。
浴池外烛影摇曳,薄纱轻舞,仿如在十多年前,那个夜色沉凉的夏夜。
那时李睿尚不满十三岁,正是人嫌狗不理的年纪,亲生母亲早已去逝,她虽是嫡女,可给获得的关怀也十分有限,宋王手揽虎贲大权,为了不被先帝猜忌,成日走j-i斗狗的混在外面胡混,全然不管家里被姨母们祸害成了什么样。
当时李睿年少气盛,也还没学得那多么手段,与姨母们斗了几回,几会都被教训,气愤之下她便连夜跑出王府,准备去母舅家哭诉。
然则,她跑得冲动,忘了带侍女随从,出门转上几圈便迷了路,正好凤九卿路过,以为她是哪家流浪儿,便将她捡了回去。
凤九卿这人,颇有古君子之风,见不得弱小受苦,说白了,就是爱管闲事。虽然她自己当时也混得不太好,似乎刚从西域回来,靠街头卖画和帮人写信为生,但她待李睿着实很不错。
赚到钱了,买了什么好吃的,给李睿先吃,有什么好玩的,只要李睿想要,她就一定买……
李睿生于王府,父亲虽然不着调,姨母们也不守规矩,但她身为嫡女,是王府脸面,在衣食住行上,倒也没受过委屈——但没受过委屈,并不代表她就得到过关爱。
家里其他的哥弟姐妹都可以在母亲怀里撒娇,可她却不能——甚至,她根本就记不清自己母亲的面容,也不记得被母亲拥抱的感觉……
那时候的凤九卿,一如现在,对任何人都心怀怜惜,对任何人都温柔相待,即使是一个被她偶然捡到的小孩,也竭尽全力的爱护。
出门卖画的时候,她会牵着李睿一起走,将她护在里侧,让她不至于被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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