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
第二天一早,东升收到班长通知,早上的课调到了下午,于是继续闷头大睡。直到十一点起床,吃了个早中饭,他才晃晃悠悠地坐公交去学校。
东升从楼梯绕到走廊,看见那个有一阵子没出现的家伙。
修长的身子倚靠在教室后门的墙边,鼻头微微翘起,下颚骨刀刻一般。修身西服包裹着长而笔直的腿,白色衬衫一丝褶皱都没有,整个人工整又严谨,全然不像当初和他在一起时,穿着运动服的乒乓球社长了。
东升只当对方是空气,径直走了过去。一个大力,拉住了他的胳膊——好烫。他猛地停下脚步,“你发烧了?”
严兴闻言,笑了笑,“你在关心我?”
东升顿时觉得脸颊发烫,这人就是死了,也跟他没关系。他甩开钳制,气定神闲地走进教室。
两堂定量研究方法课结束,东升从教室出来,严兴依旧倚靠在那个位置,雕像一般冷冷地杵在那儿。
“东儿……”
经过时,严兴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样一个生着病的人,站着等了他快两个小时,也有可能更久,这课本是上午的。东升终究不忍心,停下脚步,“午饭吃了没?”
严兴露出惊喜的神色,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搭话,有些慌张地说:“没……还没,不过没关系,我不饿……”他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睛都因为热度水水得可怜。
东升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皱眉道:“烧成这样还傻站着干什么?”
严兴紧张道:“我……想约你吃饭。”
“吃什么吃?”东升语气不佳,“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回家休息!”
严兴还委屈了,“家里没有人。”
“阿姨呢?”
“瑞士度假去了。”
“你……”东升咬咬牙,“你的未婚妻呢?”
“什么未婚妻?我单身……”
东升一愣,而后更为恼火——怪不得最近对他穷追不舍,原来被第一顺位的仙女甩了,才来找他这个备胎的。
“东儿……”严兴巴巴地望着他,“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学长,回去帮我煮点粥,好不好?”
他这个样子,东升到底是心疼的,“赶紧走吧。”
严兴一动不动,“我不走。”
东升不耐烦道:“走啊,一起回你家去。”
严兴这才听懂了他的意思,喜出望外,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出乎东升意料,严兴还住着两年前的江景房。公寓里的陈设跟过去一样,好像他仅仅不在几天而已。严兴不是个特别讲究的人,公寓里从来只有一些最基本的陈设。可让东升奇怪的是,那个叫秦音的女人什么都没留下。
疑惑之际,严兴从后面环住他,像一团火球。他没料到严兴会这般胡来,恼羞成怒,一把将人推开,劲儿也没收住。
毕竟是发着高烧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力气,严兴踉跄着就要跌倒,幸好身后是宽大的沙发。
东升见他神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没事……”严兴脸色惨白,“好像硌着什么东西了……”说着他从腰下摸索出一把剪刀。
东升忙抬起严兴的腰,见白色衬衫上已经印出了血。他急忙掀开塞在西装裤子里的衬衫,j-i,ng瘦的腰肢上,触目惊心地横着一道不浅的口子。他微怒,“说什么‘没事’?这么大一个口子!”
“不疼的。”严兴还笑得出来,“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东升不接这茬,“药箱在哪儿?”
严兴笑意更浓,“还是老地方。”
东升一愣,拿了药箱后,小心翼翼地处理了伤口,又量了体温,命令严兴吃了退烧药躺在床上休息。
他刚要出去煮粥,严兴叫住他,“东儿,别走。”
东升早就烦他这么叫自己了,明明早就分手了,故作亲昵又有什么意思?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坐在床边。伤者为大,就当照顾弱势群体吧。
严兴抬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附在薄薄的单眼皮上特别好看,“你其实没跟邱明在一起,对吧?我想也不会的,你们不是一路人……”
东升没好气道:“是不是一路人不是你说得算的。”
严兴自顾自道:“你们没在一起,我知道的。”
东升拔高嗓门,“你知道个屁!”
严兴哑着嗓子说:“你能原谅我吗?”
东升斩钉截铁道:“不能。”
严兴生病了,声音也沙哑了,没有气势地解释道:“其实我跟小音真的没什么。”
东升一听他提秦音,立刻变脸,“别说了,严兴,过去的事情别说再提了,我不想听。”他没等严兴接话,直接离开了房间,去了厨房。
生病的人嘴里没味,东升在粥里放了点r_ou_丝、生姜,和切成碎块的青菜。严兴发着高烧,又站了大半天,身体早已经到了极限,喝了一碗粥,就沉沉睡去。
东升把剩下的粥放在保温饭盒里c-h-a好电,收拾完碗筷锅具,便准备离开。将要关门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再次走到床边,看了眼熟睡中的人,和那张想念了无数个日夜的脸,心里钝钝的痛。如果不能释怀的话,相见还真不如不见。
东升郁郁地走出电梯,迎头撞见了秦音。冤家路窄?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谈不上的,说到底,人家才是正宫。
秦音一张俏脸拉下来,“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错觉?东升心虚道:“严兴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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