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无信,她又开始翻阅以往信笺,虽不过寥寥数语,此时却好像看出了点别的情愫来。楚湮君不善言辞,就连在信上都是如此,有什么说什么,从不知道拐弯抹角,抒情表意能力完全不行,跟当年她九哥写情书追女孩时差远了,更可恶的是,楚湮君还是那种典型的闷棍,要是有话就说也就罢了,他偏偏有话不说,凡是能够私下里解决的事,旁人休想从他嘴里撬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来,神阑虽认识他多年,每每想到此处,总是气尚未平。
她正坐在秋千架上想事情想得出神,秋千的绳子倏然轻轻荡了起来,不禁大吃一惊,抬头看到来人,顿觉有些稳不住:“大哥,你什么时候来了?”
起身欲要行礼,却被神焕轻按双肩道:“你现在也来那套俗礼了,我现在一听别人跟我说万岁就有点想打人,你说他们烦不烦呀,成天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他如今已是新晋神皇,却还是那副痞子,神阑不禁好一阵无语,真不知道今后这神迹是前途光明还是在黑暗中爆发。正在这时,她远远瞥见暖央藏身树荫下的花丛里,不禁偷嘴乐了好一阵儿,自打诸神之变后,暖央自是没法用那个京瑶的身份在神焕身边继续呆下去了,回到北世家做她的长公主,她自己如今也是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待对方,感觉上非常羞涩,明明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只得三番五次偷瞄对方。
“央姐姐,过来坐会儿吧!”
被自家阑妹这么一喊,暖央好比抓贼拿赃,气恼地一顿脚,飞也似的逃走了。
“大哥,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当着自己的未婚妻的面给别的女人荡秋千,就不怕我央姐姐打翻醋坛子?”神阑取笑道,“须知女人最计较的就是这种小细节了,虽说我央姐姐对您一往情深,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忍得了,小心她跟您秋后算账喔。”
“你还别说,这几天她天天给我脸色看。”神焕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在她旁边倚着秋千索侧坐下来,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不满意地咂着嘴,“就说昨儿个吧,我看她在湖边绣花,觉着挺有意思的,她被林珀夫人叫走后,我就拿起来随手补了那么一两针,结果她一回来就劈头盖脸训了我一顿,说我白白毁了她的心血,害她又要重新开始,我哪知道这玩意儿那么大讲究啊?真是的,想不到女人恼羞成怒起来,都是一样可怕的。”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绣什么花呀,传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这不是成心找抽么?”神阑一面与他闲话家常,一面不动声色地将信笺纳入袖中。
两人接着又侃了一大通有的没的,从虫鱼鸟兽到花草树木,从芝麻绿豆到国家大事,最后还是神皇沉不住气了,有意无意说到卞凉战事,其中自然有提楚湮如何打破敌人防线,剪除侧翼势力,以及总攻略城,进驻相思园,整饬军务,城防交接等等。
“你道他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下固若金汤的卞凉?他比谁都清楚羽樽的铁卫和蕹灵军团有多厉害,此番攻打卞凉,实属凶险无常,好在他一早召来四爵跟五爵,率领王牌军队疾风暗翼,不远千里赶来助阵,再加上翳鬼军团,一场激战方才拿下卞凉,可是没有疾风暗翼坐镇天空之城,这可不大妙哦。他明明知道还是如此一意孤行,你倒是为何?”神焕叹了口气,“他从不打无所谓之仗,这回对雪国下了血本,一方面自是要讨回公道,这也是我们男人捍卫自己的尊严所必须的手段,还有一个原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她的心已经揪了起来。
神焕笑了一笑,却是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仍是分析局势:“楚王族内部互相摊派,一向纷争不断,得知太子的三路兵马都已离城而去,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兴风作浪的好机会,我想,太子也许就是要让他们有机可乘,把楚国搞得一团糟吧?有一句话不是叫做坐收渔翁之利么?只是如今这卞凉也绝非久安之地,强敌环伺于卞凉之北鲁瑙河岸,随时可能反扑回城,更何况羽樽还未亲自出马,他若亲临敌阵的话,即便纠集十二爵的力量也不一定守得住,太子武功高强,应当自保无虞,怕只怕突逢变故啊,届时腹背受敌,还真是不大好收拾。”
她其实不怎么听得懂,不过也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道:“大哥你说,他们俩要是握手言和该有多好?这个世上就会少了许多流血纷争,也会少了许多妻离子散,大家都快快乐乐的过日子,那该有多好?”
神焕一听这话就差点跌倒在地,要让楚湮君跟羽樽君握手言和这样惊悚的想法都能想出来,不得不说他阑妹是个天大的人才。
人尽皆知,楚湮君因了羽樽君半路杀出抢了他老婆,不论明里暗里都已经跟对方不共戴天扬言要血拼到底彻底揭掉头上的绿帽子,羽樽君则是不满楚湮君帮着神迹来侵犯自己的神圣国土,再加之一些别的因素,比如两个男人看上同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又明摆着打上了其中一个的印记,更是一想到楚湮君就火无穷大,这回不拼个你死我活恐怕对不起他公爵这些年来的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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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之时,神阑忽然腹痛得在房里大喊大叫起来,明清和离枝吓得魂都飞了,急去通知夏依逢,于是派人连夜请来城中医术最为湛的墨大夫,折腾了大半夜,给神阑服了一剂止痛安眠的药,她才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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