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是读过,可到现在该忘的也都忘了,我总不能拿半瓶水去祸害人。”
张睿说着懊丧地低下头,“今儿我还被小穰嫌弃了,他说我总把他当小孩子,可他不就是小孩子吗?真是的……算了算了也没什么大事,你看这里,这是《史记.秦本纪》,‘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世人多觉此处虚幻,不切实际,可要我说,这句最写实不过”言到此,他停下,偏头看向杨珏
“你啊,向来在这种事上最上心。”杨珏又把那段话看了遍,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笑了笑,“杨小将,愿闻其详”
“世人多言,‘玄鸟,燕也。’认为此处是说,女修吃了燕子蛋,生了大业。也因这,认为是无稽之谈”讲到这里,张睿脸上漏出狡黠的笑,眼睛直勾勾盯着杨珏下面,“要我说,‘玄’即黑色,‘鸟’能假借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玄鸟’二字,不言而喻,此‘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当真写实极了!”
顺着张睿的视线望去,又听他这一番谬论,杨珏的脸顿时黑了一半,“你就准备跟小穰讲这个?”
看杨珏一脸严肃的表情,张睿忍不住捂着肚子直笑,“当然……不啊!”
瞧着‘得意忘形’的某人,杨珏勾起一边嘴角,“我倒觉的你这解释不靠谱,要不你我试试,看看我的‘玄鸟’能否让你生出小杨珏”
张睿迎难而上,脸不红心不跳道,“还是别了,怕你累惨,都造不出来!哈哈哈……”
“睡觉!”杨珏口拙,脸一时黑出了天际
“我不!”
瞧着张睿那一脸‘不服来战’的臭屁样,杨珏痛定思痛,遂决定扬长避短,对某人进行武力镇压
“不,是吧?”杨珏利落地翻身上榻,把某人压倒,狠声问,“睡不睡?”
“睡!”见势头不对,某人俊杰地闭眼,默默卷紧被子,乖巧道:“我睡啦”
“睡了,还在说话?”
“……”那个……其实他这一天都在床上窝着,当真不困
张睿平躺了会儿,睡不着,又不能做别的,实在难受,侧身轻戳了戳杨珏,没反应,再戳戳,还是没反应
“阿珏,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使劲睡!”杨珏翻着他的书,目不斜视
“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张睿说着从被窝钻出,捂着书不让他看,“我睡不着,你也别想睡,我会一直在你耳边烦你,你说你是不是嫌我烦?”
“你肯定是嫌我烦!”
“没有”杨珏笑道
“真没有?”张睿将信将疑
“真没有”
“好吧,那我去睡了”
张睿刚躺回去,不知想到什么,又钻出来,戳戳杨珏道,“我……我有好多东西,不……是好多事不明白,我想把他们写下来,写成传奇,这样别人看了,给我说,我或许就明白了”
杨珏听了,偏头望他,“你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让别人明白?”
“其实……阿珏,我自己是明白的,我就是……就是不敢确定,我想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还有……故事里有你”,张睿凝眉思索,尽力把话说的明白而不直白
“那我一定是路人了”杨珏笑言,用得却是询问的语气
“不是,阿珏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就是重要的路人?”
“不,你是主角”,张睿脸有些发烫,翻身下床,从案上抽出张纸,飞快地写着什么
须臾,他把那张纸递给杨珏,头扭到一边,脸烧得通红
杨珏瞅着那话,嘴边泛出微笑
“正兴四年,秋,得遇阿珏,睿之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张睿(开心无比的唱):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一闻就没我的贵~
仓鼠: ……儿砸……那个有人给你家将军递情书……
张睿: 我知道啊~是王勃的《别薛华》,送别人的诗都不是自己写的,一看就没我有才,啊啊啊开心死了~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一闻就没我的贵~
仓鼠(看着被盲目的自信冲昏头脑的张睿 ):……儿砸,你还记得《别薛华》的内容吗
张睿(猛得一震,狂拍桌案): 阿西吧!我要画圈圈,我要画圈圈,怎么办?我觉得我有点绿……啊啊啊……
附: 《别薛华》 王勃
送送多穷路,遑遑独问津。
悲凉千里道,凄断百年身。
心事同漂泊,生涯共苦辛。
无论去与住,俱是梦中人。
【注】“魏文候时,西门豹为……”出自《史记.滑稽列传》
第45章 发簪
虽说张睿杨珏二人,关系看着委实亲密,可张睿并不觉得自己是因私废公的人
比如现在,张睿态度和身体都无比端正地与蒋暮寒一行人,认真探谈‘杨珏是否会谋反?杨珏若谋反,动机是什么?又是否具有谋反条件?’等一系列相当严肃的话题
当然这种话题对张睿来说很无聊,一这不是第一次;二他是七品官;三他与杨珏的关系,所以探讨时,张睿的发言往往是“嗯”“呃”“你们说的对”……神奇的是,探讨的结果通常是,杨大将军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将领,搞得张睿忍不住想,杨珏要不是一心赤诚,他和那群人是不是都该以头抢地?
‘一发而不可收’和‘一发而不可收拾’区别很大,界定起来又很微妙。就说张睿写的那篇传奇,他本以为写个三四万字也就差不多,不想写到五万多字仍意犹未尽。故事太长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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