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字字是钉,刺得安澄呼吸渐急。
她紧紧攥住指尖:“我总之现在给不了你答复。不如现在各行其路,一切明天都自见分晓。”
安澄也同样上前一步,逼近楚乔:“明早上庭之前,在这个晚上你总之是没机会说出汤老太太当年事的。当然,除非你想明白了,在明天上庭之前,就先向外界承认你是当年的知情者,或者干脆承认就是杀人凶手。”
楚乔面色也一变。
安澄终于笑了:“楚检察长,我们当检察官的都明白做交易最有效的手段,是时效。我们来定交易内容,也由我们来控制控辩交易的时效。我们通常只留给对手很短的时间来考虑,比如一个小时,以此来给对方施压。”
“可惜这个手腕,在此时此地,在你我之间却并不管用。你我终究要等到明天继续上庭,今晚十几个小时都还是我的,你无法在此之前设定任何时效。所以,我不吃你那一套。”
安澄抓过公事包,昂然转身:“不过作为最后的尊重,我答应你会考虑你的建议。在明天上庭之前,如果我觉得对你的提议感兴趣的话,我兴许会打给你。”
安澄说着笑笑,故意拍了拍楚乔的肩膀。
论辈分,安澄是矮着楚乔一辈,所以从华人的礼节来说,安澄是不可以向楚乔使出这样拍肩膀的动作的。
同样因为华人传统观念里的长幼有序,安澄的气场在楚乔面前的确要矮一头。可是当安澄此时伸出手去拍在了楚乔的肩上,那“长幼有序”的魔咒便应声而破。
安澄用了这样简单的动作便告诉他,她已与他平等而立,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安澄眨眨眼:“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我未必就真的打给你,所以你千万别为了等我的电话而失眠。好好睡,明天才能在庭上继续与我交手。你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再睡不好就更不妙了。”
楚乔气得肝儿颤,“你!”
安澄已经走到门口,反手扬起挠了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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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用自己的轻松,四两拨千斤地抽掉了楚乔的得意。
可是等走出法院,坐进自己的车子里,安澄就没办法继续那么轻松了。
楚乔摆出的威胁还在眼前,接受或者不接受,都不是容易的选择。
她咬咬牙,索性猛地一打方向盘,不是朝向家里的方向,而是改道汤家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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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可见是安澄从大黑车里走下来,都吓一激灵。
这位女检察官,多年的职场生涯将她的气质锻造得更为清冷料峭。尤其这大黑夜的,穿一身黑,一头乌黑短发薄削,俏脸雪白,唇却红得如血……
当然,激灵的缘故更多是意外。
已经快想不起,安澄上一次这么正大光明从正门来汤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隐约从安澄组建自己的律所,与犀倌儿就闹翻了;后来s被鲨鱼兼并,安澄与犀倌儿就更势如水火。到后来安澄当了检察官,两人就再也没好过……
薛如可小心吸一口气迎上来:“哟,这不是澄姑娘?”
安澄点了个头,躬了躬身:“薛叔儿。我是来见汤爷爷的,你帮我通传一声儿?”
薛如可小心觑了觑安澄面上神色:“澄姑娘……有句话,我能实话实说不?”
正说着话,门里已经皎皎然步出一道身影。
家居的府绸衣裤,清浅的灰,映在月亮地儿下,被月色涤荡,变成皓然的白。
他径直走下来,走到她面前:“通传什么?没见过有人回自己的家,还需要通传的。”
他说罢回头,瞥了薛如可一眼,显见是对薛如可“挡门”有些不满。
也不等薛如可言语,直接伸手绕过了她手指:“走吧~”
两人都是又高又瘦,四条腿那么齐刷刷的长,一起并肩踏上台阶,转眼就不见了。剩下一个苦主似的薛如可,立在门口的月亮地儿下盯着他们的背影,这个委屈。
可是薛如可又是谁呢,委屈一秒钟,便也鬼兮兮都化作了眉开眼笑。
实则他刚故意吞着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老爷子早就吩咐过,这几天怕是橙子丫头肯定要上门来,到时候不管多晚,也甭管我是不是歇晌了,睡下了,你都只管叫澄丫头直接进来,半点都别含糊。”
可是你瞧,要是澄姑娘是因为他传达的半句话进去的,那倒没什么意头了;反倒是被犀倌儿这么手拉着手的迈进门槛儿去……啧,这才像媳妇进门似的,多齐全美好。
这么想着薛如可竟也红了眼圈儿:话说如果没有这么些棘手的案子,澄丫头跟犀倌儿早就双双对对,更何况还有那已经周岁的小小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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