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意惆怅地睹物思人,不知那日的谜笺竟像签语一样道尽了他这段杳无音信的爱恋。
林家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少爷林语棠在自个儿房间嗔唤了几天,他身子没有哪里不利索,可就是恹恹地躺在床上不想起身。大夫被家里人请来看过两回,都表示无碍,可他就是胸闷心口疼,难受得什么也不想干。
他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却是没法述说,要是换个别的什么人,他早就吼回去了,谁稀罕!大不了绝交!谁都没那个能耐左右他的心情。
可蒋勤是不同的,面对这个罪魁祸首他一点也恨不起来。只要一想起那个人,他的心就柔软得可以揉下砂砾和岩石。
他花了三天时间,起先是委屈然后是心疼,再后来又开始想念起来。他心里渐渐清明,这不是朋友之谊,也不是兄弟之情,这分明是钦慕和喜欢,和男女之间的爱恋一样。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蒋勤,对他好,看他笑。他稍微一不高兴自己就跟着低落心焦,他呵斥两句自己就难过得要死。
想明白之后,他一骨碌爬起来跑到他娘的房里,央着她把家传玉佩拿出来。林夫人见儿子这般急切再一回想他前几天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害了相思病啊!
林夫人从床头拿出一个带锁扣的紫檀木匣子,层层丝绢中躺着一枚碧绿的玉佩,上面雕着鱼戏荷叶,碧玉玲珑通透,连荷花尖儿上的露珠都灵动似真。
林语棠正想接过,却是被母亲往后一带摸了个空。
“这玉佩是要等你成亲时候给的,哪有现在就送出去的理!”
林语棠急道:
“娘!我要跟他表明心意,除了这个玉佩还能有什么礼物衬得上!”
林夫人仍然不放心,追问道:
“是哪家的小姐,你先讲给我听听。”
林语棠皱紧了眉头,蒋勤是个男子,不是什么小姐。可他就是喜欢,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放到他跟前讨他欢心。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过玉佩,冲出房门,边跑边回头对娘亲嚷道:
“他是个顶好的人!这玉佩除了他我不要给别人!”
林语棠一口气跑到蒋府,中间就没歇过脚。五福不在,他没了人形椅垫,左看右看,目光锁定了那颗院墙外的老槐树。
蒋勤正在练□□刺法,却是见到院边的槐树上挂着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定睛一看,正是林语棠在费力地爬树。他赶忙将红缨枪靠在武器架上,疾步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
林语棠见了他就绽开了笑脸。
“我有话跟你说,很重要的,等我跳下来。”
老槐树离墙面还有一段距离,只几根枝干伸展过来,林语棠个公子哥又不会功夫,这么胡来就算不断腿也得崴脚。蒋勤其实那日凶了他之后心里也有些后悔,他往回看了看,对林语堂说:
“别,你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父亲还在午睡,蒋勤没有知会管家,只告诉了门房一声就出了府。林语棠笑嘻嘻地等在大门外,见了他就立马凑上来。
“你有什么话?”
蒋勤一来就直接问他,可显然大门口不是一个好的表白地,茶楼酒馆也人多嘈杂。林语棠想了想说:
“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蒋勤因着那日的事觉得心里亏欠,也就沉默着任由着林语棠领路带他走。林语棠异常地没有多话,一则是兴奋因为这还是第一次蒋勤愿意和他出来,二则就是紧张,他长这么大还没喜欢过什么人,一会就要表白,他手心已经捏出了细密的汗水。
两个人诡异地一路无话到了林语棠说的地方。那是城边一处小的s-hi地,有湖泊草地和芦苇,称得上景色宜人天朗风清。
林语棠站在蒋勤面前,鼓足勇气说:
“蒋勤我喜欢你!不是一般的那种喜欢,是想每天都看见你,保护你,和你在一起的那种。”他说着从胸口的衣襟里摸出那枚玉佩,双手奉上呈给对方。
蒋勤立在那里没有动作,一口气吸进胸膛呼不出来。他怎么会不知道林语棠说的是哪种喜欢,他恐怕比对方更早察觉出这份情愫。可他们注定没有未来,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其实早就想推拒,可又贪恋对方给的温暖,一次又一次地收下林语棠送来讨他欢心的小东西。可当对方送上这明显的定情之物时,他才惊觉那一次次的,哪里是什么小玩意,分明都和这玉佩一样是林语棠那颗鲜活跳动着的心。
林语棠紧张又期待地等着蒋勤的回答,可忽然手上一轻,抬头一看,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噗通坠进了旁边的湖里。
耳边蒋勤那道好听清亮的声音厉声说:
“你别痴心妄想了!”
林语棠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他想过蒋勤会惊愕,会害羞,会难以接受他,却没曾设想得到的是这样一句绝情诛心的回答。他的心被这句话剜出一道口子,淅淅沥沥滴着血,直痛得他动弹不得定在那里。
蒋勤捏紧拳头,转身就走。手心还残留着一丝温度,那枚带着林语堂体温的玉佩只在他手里握了一瞬,随即就跌入深秋冰冷的湖水。
我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第35章 第 35 章
桂花在冷风里枯萎凋谢,和芬芳一同消散,山茶花在初冬舒展开红色的花苞登台争艳。
太子赵筠的生辰到了。
这日隋意托林语堂在太学带话,请太子殿下得空出宫一聚,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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