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绝珩难得地不再逃避,也意识到了该一鼓作气。她看着屏幕上新发来的那串号码,咬着嘴唇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视线几番飘浮,最终还是落定在了手上。
但当她目光闪烁了几番,最终犹豫着决定按下拨通时,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时差是多少?秦绝珩为这个忽然冒出的想法而愣住了,她忽然就意识到了赵绩理和自己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也意识到了这一年有余的互不联系,可能给彼此之间埋下多大的鸿沟。
一阵隐约又陌生的紧张感浮上心头,让人为之心下纠缠,思绪都乱做一团。
秦绝珩极少有过这样的心境,也几乎从没有过这样忐忑的体验。在她过去的认知里,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用尽一切手段得到,也要用尽所有办法留住。
但如今,过去的认知早就被赵绩理全盘推翻,也让秦绝珩再清晰不过地明白,自己的一切强硬手段在赵绩理身上,其实都是并无作用的。
沉默片刻后,她还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到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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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终于到了夜里,秦绝珩也始终没能忘掉这件事。她估计着这个点,那边的赵绩理怎么说都该醒了,才坐在床边又拿起了手机。
五月初的夜间已经有了几分热度,江风还是熟悉的感觉,时急时缓地从窗边流入。秦绝珩扭开了床边的灯,将光调到了并不明亮的程度,咬着下唇朝窗外看了片刻,最终微微叹出一口气,向后斜躺倒在了床边。
其实可以说的话有很多。秦绝珩仔细想了想,赵绩理从来都是个不愿对人表露心迹的孩子,但出乎意料的,每每当她对赵绩理剖白心意时,无论赵绩理真心信否,都总会态度有些许松动。
其实从来都是个很心软的孩子呢。秦绝珩想着,微微笑了笑,重新撑着床沿坐了起来,点亮了屏幕。
吃软不吃硬,从来是赵绩理在秦绝珩面前最大的特点。
从前尽管不说,秦绝珩也能察觉到赵绩理在看到自己眼泪后那一瞬间的无措。不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或者是做出了怎样过分的事,但凡赵绩理看到自己露出脆弱的神色,尽管会露出烦乱不耐的神色,却也总会变得不再计较错误本身。
就像她无论何时,只要看到赵绩理露出乞求的神色、听见赵绩理带着微挑尾音的迷惑声音,都会不可抑制地、下意识地去选择满足对方。
她向来对这样的赵绩理没有任何抵抗力,只不过赵绩理从长大后,就几乎不再向她展露过这样一面。
如此想来,其实她们都有办法,有除彼此外谁都没有的办法,让对方变得无计可施。
秦绝珩想着,开始庆幸自己无论如何还算是了解赵绩理,这也就能让一切变得比绝境稍轻松一些。
夜风吹起了窗边未合的轻纱帘幕,将下摆撩起,柔柔地招摇着。
窗外是寂静如常的江景,一切都恰到好处,无声又沉静。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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