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都讲究个包装宣传,甭管算的准不准,大师的架势首先要起足。
你没个桌案面门占卜工具,装逼都不像,谁信你?
第6章
因为不是假日,也并非年节,凤城的大部分人都要上班工作,所以来金井寺游玩拜佛的香客并不多,街道上稀稀拉拉的没见几个行人。
一名五十开外,穿着打扮时髦,戴着金耳环金链子的主妇,和两名老闺蜜一起说说笑笑,从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这名主妇姓张,丈夫是做物流生意的,属于家境比较富裕的类型,邻里都称其为“张姐”。
她二十多岁开始就没出去工作,在家里做全职主妇,打理内外家务、教育小孩。到现在孩子大了,不需要她管,她也就彻底闲了下来。
因为丈夫工作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天天陪她,于是她处了几名年龄境况相当的老闺蜜,没事儿就相约出去旅游,平常跳跳舞、逛逛街什么的,享受下生活。
都说一个女人顶得上五百只鸭子,这话虽是有些夸张,却也不假。特别是这些将老未老,五十岁左右的姐们儿,因为听力多少有些退化,说笑起来格外大声,叽叽嘎嘎的响了一路,特别热闹。
但这样的喧哗热闹,在看到路边坐在马扎上的棠璃时,三名主妇就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说实在的,这群大姐们虽然也经历过娱乐环境和各类信息相对馈乏的70、80年代,但现时不比往昔,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
韩剧日剧的美少年,本国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的小鲜肉,已经司空见惯。
但这坐在街边的小孩儿……长得也太好看了,好看到简直夸张的地步。
看着非常年轻,也不知有没有二十岁,比她们的子女岁数还要小,一头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着,纤长的眼帘微垂,皮肤如羊脂玉般洁白润泽,唇色红若涂朱。
而且男孩儿虽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衣裤鞋子,却显得特别干净灵秀、不染尘埃。
这样安静坐在街边,就连他身边那棵遮阴的树、脚下普通的水泥砖石,都仿若比旁处的洁净可爱许多。
王瞎子的眼神儿在两米以外人畜不分,耳朵却还是灵的。
他在这条街上做了几年生意,听见那群老姐们儿说笑的声音,就知道要来主顾。当下连忙眯缝起双眼,坐正了身体,顺便在脸上挂起一个他对镜练习许久,既显得亲切,又带有几分高深莫测的笑容。
谁知道这三名老姐儿看都没往王瞎子这边看,径直去了一旁的棠璃那边。
棠璃见来了生意,于是抬起头,朝三名围过来的主妇们展颜笑了笑:“大姐们想算什么?”
说完伸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三张马扎,分别让主妇们在对面坐下。
其实这声大姐,棠璃叫得有些厚颜无耻。
这三名老姐儿的岁数加起来,也没有他大,若论起辈份,连他灰孙都算不得。但既入人间,他这副皮相生得年轻,就也顾不得许多,只好便宜行事。
见棠璃的态度礼貌,连声音都如醇酒醉人,张姐坐在棠璃的对面,只觉得头脑晕乎乎的,像是做梦一样:“我……我来算算女儿的姻缘。”
天下万物,再没有比狐狸更魅惑的生灵。更何况棠璃并非普通狐精,而是大荒山上令群妖俯首称臣的千岁狐王。
纵然没有刻意去诱惑旁人,一瞥之间,也足以令众生失魄荡魂。
说起最重要的女儿,张姐稍微从棠璃的美色中抽离出来,叹息一声:“今年都已经28了,还没个对象,真是让人着急。”
张姐原本来这里,就是想找街上最著名的那位坐馆相士看一看,女儿的姻缘到底是个什么着落。
谁知道最后不由自主的,就坐到了这看上去二十都没有的年轻小孩儿跟前。
“您女儿的姻缘啊……”棠璃看了看张姐的面相,又掐指一算,笑道,“其实已经有了。”
“只是男方比她小,又是在读大学生,她做为同校讲师不方便公开。等过了今年七八月份,男方大学毕业,自然会公布喜讯。”
“哦……这样啊。”张姐点了点头,又随即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女儿是大学讲师?”
“算出来的呀。”棠璃回答得理所当然。
“嘿,小师傅真神了!”张姐的闺蜜之一发出由衷感叹。
“七八月份……离现在也就两个月左右。”张姐爽快的抽出六张粉红票子,递给棠璃,“如果真像小师傅说的那样,到时真成了,我这边还有重谢。”
这条街上,坐馆合婚问姻缘价格最高的算命师,也就是六百的咨费。
棠璃没有嫌弃,笑眯眯接过钞票,揣进口袋。
后来张姐的两位闺蜜又问了些家庭琐事,棠璃一一耐心解答之后,又得了一千二百块,三名主妇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其实这些主妇虽然现在生活富裕,但年轻时都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平时生活极为精打细算,绝对不会吃半点亏。
比如她们购买黄金饰物佩戴,其理由除了满足小小的虚荣心,更多是为了家庭财产保值。
但不知为什么,只是坐在棠璃跟前说了一会儿话,也不知这命算得应验与否,她们掏钱就既爽快舒坦,又心甘情愿,觉得实在是物超所值。
帝辛为妲己起百丈鹿台,幽王为褒姒焚千里烽火,心态大致如此。
王瞎子眯着眼睛,不可置信看着那三名主顾绕开自己这么有逼格腔调的摊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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