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洗了个澡,换了一袭黑色新僧衣。虽然仍是瘦,气色却好了很多,眼底那层青灰色不见了,眸正神清,颇有点大病初愈的感觉。
他之前传讯给那位大妖,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如今那不知名的邪士死亡,又以龙树菩萨像作为他的替身承受了邪术,终于逃过一劫。
经历过这一番事情,他此时此刻终于明悟,黧龙王为什么不允许他在三十岁之前离开寺庙,说他命中带劫。
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所谓命运,其实就是人的性格和选择。
每个人哪怕遇到相同的事件,都会有自己不同的选择应对。这样或大或小的选择应对,在人生道路上一条条的串连起来,就形成了每个人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和最终结局。
他刚正不屈,同时性格好胜自负,很容易轻敌以及落入陷阱。所以黧龙王判定,他必须在庙里打磨性子直到三十岁之后,才能出行扬名而安然无恙,否则的话必会遭遇一场大劫,甚至可能性命堪忧。
所谓不撞南墙不回头,若不是经此挫败磨难,他到现在也不会明白师父的一片苦心。
纪修安坐在旁边的蒲团上,手里捧着杯冒着袅袅烟气的清茶,望向圆鉴:“圆鉴师父,你这次回t国之后,还回来吗?”
“会回来。”圆鉴坐在纪修安对面的蒲团上,笃定的点了点头,“我将师父的舍利送还黧龙庙,祭奠过师父之后,会到处去走走看看,开拓一下见识和胸怀。”
“不过,我很喜欢凤城,等四处游历一段时间,还是打算在这里立庙的。”圆鉴潮纪修安笑笑,“到时候,还望纪施主多多扶持照顾,不要嫌小僧麻烦。”
“那有什么问题。”纪修安一口应下,“随时过来找我。”
纪修安相信命术道法佛学,圆鉴作为黧龙王的弟子,也算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他自然愿意继续与之交好。
两人又坐着说了会闲话,眼见着时间差不离儿,纪修安就开车送圆鉴去了机场,一直送上前往t国的飞机,这才依依不舍道别。
……
羽雉送走今天的第五位客人,就差不多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棠璃打坐完毕,穿着睡衣从自己的房间里懒洋洋推门出来,朝着羽雉打招呼:“彩凤君,今天一起吃饭啊?”
羽雉自从得回自己的妖丹,就能再度化为人形。
他现在作为棠璃的“表弟”,负责接待算命的客人以及收集信仰之力,帮助棠璃化解涤净体内业孽污气。
由于信仰之力是越多越好,所以再也不能维持每天只接待三个客人的规矩,羽雉的工作量陡然大增。除了三顿饭的时间,每天从凌晨忙到半夜十二点,时不时还得出门一两天给大客户看看家居楼盘风水、点点阴穴什么的。
对此,山鸡精觉得十分悲催。
呜呜呜呜呜……好不容易和狐王住在同一屋檐下,从冬天到初春,这都快三个月了,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接近,却根本没有时间精力眉来眼去,高唱情歌嘛。
王瞎子倒是挺高兴,羽雉这样勤奋的工作,使得他的提成收入大大增加,都已经能全款买得起房子和车子。
就差迎娶他的幼儿园老师女朋友,就能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羽雉听到棠璃说起“吃饭”这两个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然后结结巴巴回答:“不、不用了……我去下面的餐厅自己点就好。”
说完,就脚下生风、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开玩笑,狐王顿顿离不得鸡,什么文昌鸡、大盘鸡、菠萝鸡、白斩鸡,三杯鸡、钵钵鸡、花雕鸡脆皮鸡、奥尔良鸡、照烧鸡……简直太可怕了。
做为一只山鸡精,羽雉就是再钟情狐王,也接受不了那个场面。
这直接悲催的导致了,就算是好不容易等到每天吃饭的时间,有一点空闲,他也没有办法抓住机会,跟狐王在餐桌上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棠璃见状耸了耸肩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等待酒店服务生送餐过来。
他搬回酒店居住,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两个多月来,他因为身上的业孽之气,没有再去见纪修远,却和对方一直保持着电话和视频联系。
这家伙……早上一定要跟自己说早安才肯起床,晚上要自己唱歌讲故事哄睡觉,视频每天都在两个小时以上。
啧,真是太幼稚,太不像话。
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将近一米九、体重二百多斤的大胖男人,总是撒娇像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棠璃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个甜蜜的笑容。
算起来的话,纪修远这一胎也快要生了。也不知道在自己拔出体内业孽之前,能不能赶上小宝贝们的降生。
如果不能亲眼看到,那还真是很遗憾……总之,如果赶不上的话,到时候就全程录个影吧。
棠璃在肚子里这样盘算着,忽然感觉到屋子里黑了下来,穿堂大风呼呼的从窗口刮进屋内,窗帘纷纷以近九十度角飞起。
第66章
棠璃连忙走到落地窗前, 朝窗外望去。
只见外面大风骤起,街道两旁刚刚绽出新芽儿的树被摇的哗哗作响,仿若随时会折断。层层叠叠的黄色沙尘挟着许多塑料袋, 以及各种报纸小广告之类的纸片,在地面上翻滚不休。
原本晴朗的天空之上乌云遍布,云间有明亮的雷霆时隐时现, 不时传来沉闷声响,仿若天兵天将直指下界的锐利刀锋。
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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