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晨一下子跪在了颜妈妈面前,泪如雨落,哀声叫:“妈妈!求求你……”
妈妈也是老泪纵横、如黄河决堤,“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是我仔细想了几夜的决定!你也仔细想想,明天我就去办理出院手续。”颜妈妈说完,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住院楼。
颜晓晨哭得泣不成声,瘫软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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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晓晨像游魂一样走出医院,回到了学校。
程致远和沈侯正在魏彤的宿舍楼下说话,程致远知道颜晓晨不可能再回家住,收拾了一些换洗衣服和日用杂物送过来。他把行李箱交给沈侯,刚要走,就看到了颜晓晨,不禁停住了脚步。
颜晓晨看了他一眼,却像完全没有看到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直直地从他身边走过,走向了宿舍。
沈侯以为自己也会被无视、被路过,却完全没想到,颜晓晨竟然直直走到他身前,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了他胸前。沈侯刹那间,心情犹如蹦极,大起大落,先惊后喜再怕,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对颜晓晨。
他小心翼翼地问:“晓晨,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妈妈知道程致远的事了?”
颜晓晨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宁静温馨得像前生的一个梦。
夏日的明媚阳光,高高的梧桐树,女生的宿舍楼下,熙攘的学生,沈侯觉得时光好像倒流了,他们回到了仍在学校读书时的光阴,沈侯抱住了颜晓晨,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她的温暖。
颜晓晨轻声说:“我会仔细收藏着我们的美好记忆,继续生活下去,你给我的记忆,会成为我平庸生命中最后的绚烂宝石。不要恨我!想到你会恨我,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很难过。”
“你说什么?”
颜晓晨温柔却坚决地推开了沈侯,远离了他的怀抱,她对他笑了笑,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
沈侯和程致远悲痛难过,惊疑不定地看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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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魏彤还没起床,颜晓晨就悄悄离开了宿舍。
按照医生要求,她没有吃早饭,空腹来到了医院。
等候做手术时,颜晓晨看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蹲在墙角哭到呕吐,却没有一个人管她,任由她嚎啕大哭。医院真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地方,横跨阴阳两届,时时刻刻上演着生和死,大喜和大悲都不罕见。
颜晓晨穿着病人服、坐在病床上,隔着窗户一直看着她,也许她悲痛绝望的哭声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让她竟然能像置身事外一样,平静地等候着。
颜妈妈走到她的床边,顺着她的视线看着那个悲痛绝望哭泣的女人,颜妈妈冷漠坚硬的表情渐渐有了裂痕,眼里泪花闪烁,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好似在颤抖,她缓缓伸出一只手,放在了颜晓晨的肩膀上。
颜晓晨扭过头,看到妈妈眼里的泪花,她的眼睛里也有了一层隐隐泪光,但她仍旧对妈妈笑了笑,拍拍妈妈的手,示意她一切都好,“只是一个小手术。”
颜妈妈说:“我在这里等你。”
颜晓晨点点头,颜妈妈坐在了病床边的看护椅上。
因为孩子的月份已经超过三个月,错过了最佳的流产时间,不能再做普通的人流手术,而是要做引产,医生特意进来,对颜晓晨宣讲手术最后的事项,要求她在手术潜在的危险通知书上签字,表明自己完全清楚一切危险,并自愿承担进行手术。
“手术之后,子宫有可能出现出血的症状,如果短时间内,出血量大,会引发休克,导致生命危险。手术过程中,由于胎儿或手术器械的原因,可能导致产道损伤,甚至子宫破裂。手术过程中或手术后,发热达38度以上,持续24小时不下降,即为感染,有可能导致生命危险……”
颜妈妈越听脸色越白,当医生把通知书拿给颜晓晨,颜晓晨要签名时,颜妈妈突然叫了声,“晓晨!”
颜晓晨看着妈妈,颜妈妈却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颜晓晨笑了笑说:“不用担心,这是例行公事,就算做阑尾炎的小手术,医院也是这样的。”
颜晓晨龙飞凤舞地签完字,把通知书还给了医生,医生看看,一切手续齐备了,转身离开了病房。
不一会,护士端着医护用品进来,拉上帘子,告诉颜妈妈回避,她要帮颜晓晨进行□□清洗和消毒,准备手术。
颜妈妈期期艾艾地问:“刚才医生说什么子宫破裂,这手术不会影响以后怀孕吧?”
护士冷淡地说:“因人而异,有人恢复得很好,几个月就又怀孕了,有人却会终身不孕。”
☆、r 20---2
颜妈妈面色苍白地走出了病房,等在楼道里。
她像只困兽一般,焦躁地走来走去,看到护士推着昏迷的病人从她身边经过,她想起医生的话,“出血、昏迷、休克……”颜妈妈越发心烦不安,在身上摸了摸,掏出一只烟,走到有窗户的地方,打开窗户,吸起了烟。
颜妈妈正靠着窗户,一边焦灼地抽烟,一边挣扎地思考着,突然有人冲到了她身后,迟疑了一下叫:“阿姨,晓晨呢?”
颜妈妈回过头,看是程致远,听到他的称呼,苦涩一笑。因为脆弱和自卑,不禁表现得更加好强和自傲。她吸着烟,装作满不在乎地说:“在准备手术,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你和晓晨已经没有关系,不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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