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精神一震,安静的人群立刻骚动起来,只见洞开的城门外,三匹高头大马率领大军气势凛然的往城内走来,还未行至桓陵面前,一身铠甲的冯彭与张淮就已经下马,朝着桓陵单膝跪拜:“参见殿下,臣等幸不辱命。”
“二位爱卿辛苦了,免礼平身。”桓陵亲自扶起二人,正欲跟二人寒暄几句,早已静待片刻的樊虚忽然在此时下马揖手为礼:“殿下,久见了。”
“瞧我,竟然忘记了樊将军!”桓陵丝毫没有被打断的尴尬,笑着拍了拍冯彭的肩头:”此役大胜,三位皆是大大的功臣,孤已经在武王府设下宴席,正待为三位将军接风洗尘。”
“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殿下先请。”冯彭侧身相让。
阜陵一役胶着已久,如今见到气势凛然的大军归来,虽然早已知道胜利的消息,但君臣上下仍是感到高兴非常,一时间,众人皆抛去平日里各种拘谨提防,朝堂气氛一派和乐融融。
宴会酒过半酣,桓陵遣心腹呈上早已准备好的绢帛,淡淡的笑道:“今日大军凯旋,又恰逢小年,实在是该好好庆贺一番。这次冯将军三人立了大功,孤该好好的赏赐一番。”
“赏赐倒在其次,只是殿下若能放我一天假让我睡他个天昏地暗,那便再好不过了。”张淮朗声而笑。
“自然自然,这是自然。”桓陵亦是开怀大笑:“那孤便放你三日假,另封你为勇毅大将军,下率五万兵马,掌天虎、追风两营令,另赐良宅一座,仆妇若干。”
“多谢殿下,臣愿为殿下鞠躬尽瘁。”张淮单膝跪地谢恩:“将军一职臣不敢不受,只是良宅仆妇臣尚不需要,如今我军内部物资有缺,应以勤俭为本,臣独身一人,一切从简,与家弟住在一起即可。”
“伯武有心了。”张淮所言句句在理,桓陵不再坚持相劝,转而道:”冯将军、樊将军亦是退敌有功,只是你二人皆是大将军,如今便封冯将军为建安侯,樊将军为忠义侯。”
“多谢殿下。”冯彭眉头微蹙,面上不喜不怒:“臣尽臣子本分,如今冯家承蒙殿下恩泽已多,不敢再过多索取。”
“孤赏赐,你们接着便是,怎的如今都百般推诿起来了?良宅仆妇可以省下充作公资,难道爵位也能捐出来不成?”桓陵佯作生气:“这件事便这么定了,孤敬诸卿一杯。”
一时间,众人齐齐举杯,气氛好不热闹,冯彭没了说话的时机,只好将此话题按捺下来,独坐一隅静静饮酒。
有时候,太多恩泽光环加身,其实并非什么好事,一般说来,张淮首功,桓陵又有惜才之心,借此大加封赏倒也合乎情理,只是他与樊虚二人封侯的赏赐却是过重了。
桓陵虽然离皇帝只差一个称呼的距离,但名义上也还是称王,而冯家一府两侯,却让他觉得越发不安起来。清酒慢慢流入喉中,给平静无波的心平添了几分焦灼。
“孟轩。”正在冯彭暗自平复心情的时候,东曹掾陈容忽然静静的走到他身边,微微朝他举杯:“一府两侯,真是天大的殊荣,恭喜孟轩了。”
“唉,夏侯何必取笑我。”冯彭虽然诧异陈容会特地来此敬酒,却仍是按下心中疑惑,苦笑着摇摇头:“殿下赏我浮名加身,我却独爱饮酒喝茶。”
陈容潇洒的一撩袍角盘腿坐下,揶揄的笑道:“没有浮名加身,哪有闲情饮酒喝茶?殿下既然给你了,你就莫要再多想了。”他替两人斟满酒盏,又是豪气的一口饮进杯中之物。
“我倒真是羡慕你。”冯彭笑着看他一眼:“我们这些人里,便是你活的最为轻松自在了。”
“那是你们看不破啊!”陈容似笑非笑的觑他一眼:“陈某自在,是因为陈某无所求,殿下宽容,允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混得那几两俸禄粮米,以保口腹罢了。其实我啊!只盼能日日睡至日上三竿,饮尽美酒看遍奇书,到晚年时安安静静茫茫而死便够了。”
冯彭大笑着拍拍陈容的肩膀,举杯相碰:“那我便在此预祝夏侯兄美梦成真。”
“好说好说,你也美梦成真。”陈容促狭的眨眨眼睛,刚想起身,却被冯彭按住了身子,他不禁侧头邪邪的笑着觑他一眼:“孟轩这是怎么了?是舍不得我走么?”
“冯某不好这口。”冯彭微微放松了力道,却并未完全松手:“只是想问问你这明白人,我有何美梦要成真了?”
“唔?”陈容一掌拍掉他的手顺势坐下,笑容微妙地看着他:“莫非你是真不知道?”
“冯某不知,还请夏侯兄为我指点迷津。”冯彭微微仰了仰身子,半靠在身后的小榻上,他眼睛半睁半阖,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容。
陈容不再故作神秘,而是正经的朝着冯彭一揖手:“恭喜冯将军,先是侯位加身,后有贤妇进门。”
“贤妇进门?”冯彭诧异的坐直身子,紧盯着陈容蹙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你是一丁点儿口风都不知道了?”陈容挑眉微笑:“便是令尊令堂,正为你的终身大事操心呢!瞧中的,乃是西曹掾家的三妹妹,张姬姑娘。”
“西曹掾?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何一点都不知情?”冯彭越发觉得疑惑了,甚至心底隐隐有种愤怒的感觉。
“冯将军这是怎么了?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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