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又问:“你偷看表哥可被他发现?”
魏明珠脸上现出几分羞涩,轻轻点点头,“他冲我笑,还问我有何事。”
这就是明怀远,他即便不喜欢女人,但也会温文有礼。
只是,这情形若是换成周成瑾,倘或知道她在偷看他,定然会捉了她过去,贴着她的耳边说:“看够了没有,没够的话回屋让你使劲儿看。”又或者,揽了她在怀里,不由分说地亲吻她。
想到这些,楚晴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忙收敛心神,问道:“表哥真的定下往贵州去了吗,几时启程?”
“原先说成亲半个月就走,可嫂子说不必赶那么急,总得在新房住满一个月。再者家里有车行跟着一道,误不了上任就成,后来就定下四月二十六的日子,还有六天,夫君让我回娘家住几日。”魏明珠嗟叹一声,“这一去恐怕好几年见不到面了。不过离得远也有离得远的好处,万一过得不如意,爹娘看不见也不用跟着操心。”
又是这样教人伤感的话,楚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借着续茶的空当缓了缓情绪,笑道:“对呀,明家有车行往贵州跑,咱们可以托他们带书信,你别到时候犯懒不肯写,或者认识了新朋友就忘了我。”
“我肯定不会,倒是怕你事情多把我给忘了。”魏明珠信誓旦旦道。
楚晴也跟着赌咒发誓一番,约定好每个月写一封信才算完。
“你的性子真是好,跟二嫂完全不一样。”魏明珠欲言又止,终是当着楚晴的面不好说楚暖的坏话,只露了半句便起身告辞,“我去跟阿琳道个别也就回了,你且记着写信的事儿。”
楚晴笑着送她离开。
正日子那天,吕怀中并没有亲来,代为迎亲的是他的一个堂弟,叫做吕怀北。
拜别大长公主的时候,楚晴躲在屏风后头偷看了眼,不免有些失望。
人长得算是周正,中等个头,白净的面皮,挺直的鼻梁,就是一双眼贼溜溜的四处乱转,而且身子有些怯弱,走起路来脚底发虚。
不过就是亲兄弟也有完全不相像的,何况是堂兄弟。
楚晴自我安慰一番,暗暗期望吕怀中能好一点,起码有点男人气概,能护得住女人。
送走两人,大长公主拍着太师椅把手“哼”一声,“就知道那个蠢妇挑不出什么好人家来,贼眉鼠目的什么玩意儿,给阿琳提鞋都不配。”
楚晴忙把先前自我安慰的话说一遍,又笑道:“祖母素来眼力好,以后肚子里这个说亲还得您给帮忙掌眼,挑个顺心如意的夫婿。”
大长公主果然乐了,满口答应,“只要我能活到那岁数,肯定给我这曾孙女挑个好的。”
楚晴莞尔。
两人在乐安居和乐融融地说话,外头周成瑾跟周成瑜却为送嫁之事起了小小的争执。周成瑜的意思是送出城门已经可以了,周成瑾却说要送到真定府。
两人各执其词,谁都不肯低头。
周成瑜怒道:“从京都到真定,至少三四个时辰,一路骑马过去再回来,人都散了架子,要去你自己去,我送到正阳门就回来。”
“行,随你的便!”周成瑾冷冷地俯视着他。当初在宁夏,自己整整三天没下马,就连吃饭也是掏出个馕饼啃一口,最后下马时双腿酸麻得几乎走不动。
这会儿是送嫁,肯定走得不快,路上也会打尖歇息,周成瑜竟然担心身子散架。
周琳还是他嫡亲的胞妹,难道他不知道送到城门跟送到真定在吕家人眼里是天壤地别。
不过受累一天,却关系到周琳的大半生。
真是蠢货!
就这样还惦记着世子的名分。
祖母说得对,与其把爵位传给他让祖宗蒙羞,倒不如让他本本分分地当个普通人。
楚晴已经知道周成瑾是要把周琳送到真定府的
这小半年,周琳天天在大长公主跟前尽孝,周成瑾看在眼里,对周琳的看法已有所改观,而且之所以这般做更多的是为了宽大长公主的心。
楚晴没想到的是,周琳辰正时分出的门,而周成瑜不到午时就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大长公主也不敢相信,特地找人去叫周成瑜。
周成瑜刚换下衣裳准备松散松散,连口热茶都没捞着喝,听到大长公主传唤,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但又不敢不来,随手抓起件平常穿的圆领袍,不太情愿地到了乐安居。
大长公主看他散漫的神情便来了气,强压了下去,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阿瑾呢,也一道回了?”
周成瑜觑着大长公主的脸色不太好看,寻思会儿道:“大哥跟着往真定府了,我本打算也去的,但昨天夜里没睡好,骑马觉得头晕,加上亲家那边吕公子一再推辞,所以只送到城门口,先回来给您报个信儿。”
大长公主垂了眼眸没吱声,忽地一拐杖抡在周成瑜肩头,“说实话!”
拐杖是乌金的,落在肩头,周成瑜只觉得整条胳膊火烧火燎地疼,几乎抬不起来了。
情急之下大嚷道:“祖母,就算我只送到城门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祖母何至于下这么重手?”
大长公主怒道:“这还重?要是我真用力,你信不信这条胳膊就废了。”
周成瑜冷笑一声,“我真不明白,同样是祖母的孙子,为什么大哥做什么都是好的,逛青楼包妓子,整天走狗遛马都好,而我做什么都是错,千辛万苦地读书,考中了秀才也不见祖母半分笑脸,明明是可以承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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