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亏欠了赵明幽,那之后,白珩似是变了一个人,居然认认真真的履行起一个丈夫对妻子的职责。然而,再多的弥补,也补不了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赵明幽这回对白珩是真真切切的恨了,每日每夜,她都在恶毒的诅咒着这个男人去死。在梦境里,她时常会看见一个孩子满身是血哭着朝她伸出手,她想留住他,那个孩子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赵明幽已经濒临崩溃。她不肯离开白府,大抵是她的心底还有最后一丝骄傲,这是她选择的路,即便是死,也绝不会回头。
她活得痛苦,她要白珩和岳玲珑同样承受着她的苦楚,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身在炼狱,谁也逃不出。
日子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谁也不会好过,直到宫内那场变故传来,彻彻底底地打破了三个人的命运。
王宫内的一场勾心斗角波及到了正当受宠的岳玲珑,一杯致命的毒,被岳玲珑毫不设防的饮下肚中,这一次没有救命的丹药,白珩的马再快,快不过夺命的死神。
赶到王宫内的他,只能抱着自己的心上人,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怀中咽气,然而,他连带走她的尸首的资格都没有。
她是天子的人,即便是死,也该是葬在天子的身边。
白珩红了眼睛,发疯一般的回到了青乌城,他踹开白府的大门,拿了一把铁剑,冲进了赵明幽的院内,二话不说就攻了过去。
招招凌厉,招招都是要她的性命。
赵明幽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动武,因此闪躲起来颇为生涩,不多时,手臂上传来尖锐的疼痛,一道热流沿着手臂流淌,是她的血。
她垂眸看着白珩手中剑刃上的血痕,看着他泛着杀气的脸,她忽然就笑了。
她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岳玲珑,她终究还是死了,死在了宫内的明争暗斗中,甚至连凶手都找不到。然而,赵明幽没有想到,后来,那王宫里三千条性命会为岳玲珑陪葬。
此刻,她只知道,白珩是真的想杀了她。
赵明幽哈哈大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他恨不得她死,她偏偏不死。
她的武道等级并不比他低,即便他在怒气之下会发挥出更大的潜力,终究没有办法一举取了她的性命。
白珩的一双眼睛里泛出赤红的光芒,每一剑里都是他浓烈的杀意。
砰地一声,是院内一颗古树被剑气拦腰截断。赵明幽的肩膀处传来剧痛,是她的一个不慎,被他一剑刺穿了肩膀,钉在了树干之上。
一缕血痕沿着赵明幽的嘴角滑下,她的脸颊十分的白,比开在她裙角旁的栀子花还要白上三分。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充斥着白珩的鼻腔,白珩终是清醒了两分。
他垂眸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咬牙道:“是你将玲珑送入了宫中,是你害死了她。”
赵明幽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笑了:“不,亲手送她入宫的那个人是你,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你连带她离开的勇气都没有。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白珩?”她说着,忽然看了一眼天际,“那天,我是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就此远走高飞,我会放下所有仇恨,成全你们,是你,放弃了她。”
她似是用尽了力气,拼着最后一口气,说道:“白珩,我们都是一样的,谁也不配得到幸福。”
白珩睁大了眼睛,隔着红色的血雾看她,也许是不太能理解她的话,片刻之后,他低低的笑了起来,赤红的眼眸渐渐褪去光芒,变得黯淡。
他笑道:“你说得对,我们都应该活在这炼狱之中。赵明幽,我要你好好活着,同我一样活着,我们要彼此折磨,这一辈子谁也别想解脱。”
赵明幽用空茫的眼神望着他,白珩松开了剑,踉踉跄跄的转身离开。直到白珩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之中,赵明幽才抬起手,握住剑刃,用力将其从自己的肩膀处拔了出来。
鲜血沿着她的指缝流淌,咣当一声,染了她的血的铁剑被她扔在了地上。赵明幽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拖曳着长长的裙摆,跌跌撞撞,从林朝雪和秦慕华的身体中穿过,朝着屋内走去。
林朝雪抬手,看着上面错综复杂的纹路,如同赵明幽的命运一般。
从此之后,赵明幽被囚在了白府后院,除了白珩,谁都见不了。
白珩常年见不到人影,偶尔来了一趟,也必是满身酒气,醉得糊里糊涂。他像是一只暴怒的野兽,将赵明幽按在利爪之下,折磨着她,又温柔的怜惜着她,他温柔时,会喊一个名字——玲珑。
赵明幽合起双眼,泪痕从眼角滑下。
正如白珩所说,他们之间,彼此折磨,谁也无法解脱。
赵明幽被囚的三年后,岳玲珑的坟前长出了半人高的荒草,王城大乱,赵家倒台。城池统治的时代,各城各自为政,谁也不干涉谁,更不关心王城里坐在天子之位上那个人是谁。赵家亡得悄无声息,这场谋权篡位本该推迟三年,是宫内一个名叫岳玲珑的女子的死,生生的将这场生灵涂炭推前了三载。
攻破王宫的最后一道防线,骑马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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