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试图挽回,不记得说了什么,对方的口气转为冷淡:“很抱歉,他只是您许多病人中的一个,您实在无需太过在意的。我听到一些传言。算了,不说了,总之请帮助他顺利转院。”他挂上了。
我对着电话机发了一会儿呆。连续三天的催眠让我有些疲倦,但脑子里有一个念头很清晰:李不能去德国,对他来说,进入那个国家等于自投罗网。我想起那天听到诺尔顿说:“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弄到德国去。”这些天他没闲着,不知是怎么挑唆李先生的。上周李服用了□□后的表现使我和他都完全陷入了被动。
我感到很难说服李先生改变主意,他很固执,我明白为什么傅蓝宁可把秘密托付给年幼的孩子,也不告诉他了。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或者说,我能做什么呢?李的父亲说,李只是我的一个病人,无需过多在意,我为什么会如此在意。我想起李说,林雅,我相信您。他说过不止一次。他不懂催眠,但已经在催眠我,人的语言荡漾在天地之间,带着意念与能量,是会产生后果的。
我的日常工作很多。入夜后,我到病房去看了看李,他睡得很香。三天下来,那个秘密在他心里沉睡了,痛苦被抚平,他不知道敌人不再蛰伏,在张牙舞爪的进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带给他的那一点安慰是多么脆弱啊。
我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它很疯狂,不可抑制地滋长。我发现自己很冷静,不打算把它压制下去,而是准备付诸实施。
万湖湖畔的别墅里,时光又向前走了三个星期,圣诞节快到了。冬天早已来临,下过好几场雪了,壁炉里的木柴哔哔剥剥地燃烧,使得一室皆春。到处都窗明几净,食物的香气定时从厨房里飘出来,扩散洋溢到房子的每个角落。
李默梵在失眠了几个晚上后,又渐渐恢复了正常睡眠。他仍然木然冷漠,但亚兰蒂尔还是从他身上看出了进展。他的身体饱满了一些,看上去不再风吹就倒,显现出优美修长的线条,皮肤过去是苍白的,现在变得白皙而有光泽,走路则稳定很多,快不需要拐杖了。不过他对那根拐杖似乎多了些占有欲,经常把它放在身边,并且主动去拿。他喜欢的另一样东西是小p。有一次,亚兰蒂尔看到他用手指挠了挠小p的下巴,也就是脖子的部位——小折耳猫圆的没有脖子。李默梵绝大多数时候还是没有表情,时常发呆,间歇性地烦躁,但他偶尔显得迷惑,或者出现情绪。对亚兰蒂尔来说,这些变化已经很令人满意了。李没有退回自己的壳子里,或者说,他想退回去,但还是被现实中的美好诱惑了,于是呈现出不知所措的状态。另外,经过两个多月的调养,他的j-i,ng力好了一些,食物和睡眠终于开始发挥作用,身体适应了新的待遇,他没那么容易疲惫了。
戴芬又传来了几次消息。最后一次说,元首已经召集了帝国中几个地位最高的成员开了一次会议,宣布即将启动战争,野心表露无遗。天知道戴芬是怎么得知这么高级别的内情的。这不是个好消息,陆军会进入高度备战的阶段,他们会极度需要更多的金钱。对欧洲来说,这意味着巨大的y-in影将笼罩到每个人的头顶,带来灾祸。
为了圣诞节,莱丝丽买了一颗不大不小的圣诞树,在上面缀满包着闪亮彩纸的小装饰,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小灯泡。
到了圣诞前夜,她做了丰盛的晚餐,有火j-i、羊腿、鲑鱼,几种不同口味的沙拉,蔬菜的和水果的,餐桌上的篮子里摆满刚烤好的蓬松的柠檬味小面包。银质的烛台上c-h-a着蜡烛,烛光与壁炉里跳动的火苗互相辉映。她还给卫兵们送去圣诞小礼物,是一些盛着白兰地的酒心巧克力。
晚餐后,亚兰蒂尔像往常一样坐到钢琴旁,按动黑白相间的琴键,跳跃的音符从他指间流泻出来,曲调庄严而激昂。他一般弹的是风格温柔或宁静的曲子,这次的旋律却气势恢弘,搞得整间客厅的气氛有种进入天堂般的神圣感。他弹了很久,音乐进入了深沉而悲壮的尾声,最终转为忧伤,渐渐微弱下去。李默梵坐在壁炉边的地毯上,一脸似听非听,小p很可爱地卧在他身旁,用爪子玩着一团毛线。
“这是瓦格纳的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里的曲子,”亚兰蒂尔说,“我弹的是最后一幕,诸神的黄昏。瓦格纳是上个世纪的大师,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对他的作品极其欣赏,他曾邀请瓦格纳到王宫里,盛赞他的才华,而瓦格纳用创作来回报他的赏识,向王权致敬,《尼伯龙根的指环》就是最j-i,ng华之作,讲的是日耳曼民族的神话故事。几乎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神话传说,你和我都听过中国的,大部分都是人与自然的斗争,比如炼石补天,大禹治水,j-i,ng卫填海。我母亲对我讲过,中国人在思想深处追求与自然达成和解与平衡,把这种探索称为道,而后关注的是权谋机变,并且把它称为术,文明就在这些基础上发展起来,建立秩序。而西方人的神话里,更多的是掠夺、屠杀、暴力、扭曲,英雄是双胞胎兄妹□□所生的孩子,被自己的仇人养育长大,为了夺取宝藏而屠龙染血,众神之王高踞在天空的宫殿里,c,ao纵他的命运,即使再英勇也逃不过注定的悲剧结局。”
他给李慢慢地讲述这部悲情故事,不时弹一段曲子。尼伯龙根的宝藏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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