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钱包的时候有些尴尬,裴泽阳还是收了钱,说:“你不用跟我太客气。”
不客气?那怎么行呢。姜润摇摇头。
“如果你只想把我当你上司,那我希望我是一个开明的上司,能和你这样的员工打成一片。”裴泽阳认真地说。
姜润抿唇,什么也不回答。
裴泽阳默默地把东西都收到姜润容易拿到的地方去了,在擦床底柜的时候,他见到了他人生中的死敌。
“我r,i你妈啊c,ao!”裴泽阳反弹三尺远,撞在卫生间门框上,两条腿打颤:“我去你妈的恶心的小强!”
他把抹布往地上一扔,脏话像连珠炮一样蹦出来,比起地上那只小小的蟑螂,姜润觉得裴泽阳的表情更加可怕。
“快快快把它弄走!”裴泽阳拧着脸,朝姜润大喊。
姜润也没办法,他坐在床上够不着。
“哎呦苍天呐——”
在一片哭天抢地声中,裴泽阳找来了笤帚把蟑螂拍扁了,然后清了出去,倒了垃圾回来,他发现自己的威严可能已经烟消云散。
废物,他给自己一巴掌,真他妈废物,没见过小强吗?连小强都怕的弱j-i!
不过想起小强的样子,他还是一阵j-i皮疙瘩。
“咳咳,我……给你点个外卖?”裴泽阳佯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12章 第十二章
接下来的一周,姜润每天都是打车上下班的,轮椅太醒目,便换了拐杖。坚持敷药效果显著,膝盖骨很快就没那么痛了,坐着不动弹的时候,跟一条好腿无异。
裴泽阳这一趟西班牙之行,大事没干成,两天就回来了,同事们都看在眼里,知道姜润遇到突发情况的人表示理解。然而总有一些多管闲事的,闲言碎语,最可怕的是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爸。
周六上午,所有人都在加班,裴泽阳被叫到了顶楼他爸办公室。
“没出息的东西!”
他爸面色发黑,每一道皱纹里都写着怒气,在裴泽阳进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处于发火的边缘。
裴泽阳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站在一边,双手交叠,微微低头。摆出一副“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听”的不羁态度。
老头子把牙咬得死紧:“远腾要是交在你这玩意儿手里,呵,不出三年,都不够你败的!”
裴泽阳无所谓地笑笑,有本事真的给他啊,没本事给他还说个屁。
“周一董事会要重新选生产部部长,你这臭德行,我倒是想给你提名啊!你看看有人选你吗?业绩业绩没有,号召力号召力也没有,读了这么多年书不知道读哪儿去了,炒股赚了几个钱真以为自己牛逼了?要是没有我,没有远腾给你资本,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嫌弃呗,您就使劲儿嫌弃呗。
反正他裴泽阳死猪不怕开水烫。
“说话!”
他爸猛然间拍了一把桌子,立起来,卡着一口痰大吼得脸r_ou_震颤:“你给我说句话!”
裴泽阳淡定地问:“您想让我说什么?”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有没有想着好好把远腾发展壮大?!”
有啊,当然有。
远腾是他母亲老田家的家族企业,他不想发展,还有谁想发展呢?那些光想着拿钱的鬣狗们吗?
可裴泽阳并不想在他爹面前描绘自己的豪情壮志。他怕吓着他。
他爹七十多了,时间有限。每多活一天,他能把他拉下位的几率就增大一分。在众人窥伺的远腾这颗硕果里,大家只知道裴泽阳是个不成才的富二代儿子,却没有人看见他的狼子野心。
裴泽阳最讨厌的就是拿指标去跟父亲换取什么,当年完成了大单子,顺利坐上科长的位置,说到外头,也是他父亲给的。
他觉得恶心。这远腾,本来就是他的。运行地好或者差,都是他的。从来无需经过父亲的手施舍。
“您还记得我妈的遗嘱么,等我年满三十岁,您替我保管的远腾的股份就得依法过渡到我的手里。”裴泽阳强调了“依法”两个字。
他没有威胁的意思,老头子却感到了威胁。
“怎么,没学会走路还想学会跑?你要了这股份就能当董事长了?”
裴泽阳不可置否。这些年来他花了不少钱在买远腾的股,再把母亲的股份继承下来,说不定真能成为远腾的最大股东。
“我会让您自愿退休的。”裴泽阳说得中气十足。
“嘿呀,你!”
老头子听了儿子忤逆的话,肺都快气炸了,捂着胸口往秘书室打电话:“快……快把我的药拿过来……”
裴泽阳眼睁睁地目睹了一场“生死营救”,他那被气倒了的老爸在吸了几口哮喘喷雾之后,重新活了过来。
他内心很平静持续了整个过程。甚至他想像过父亲真的死了怎么办,想着想着,突然感觉那样似乎也不错…
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批,裴泽阳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的同事们纷纷向他投来同情的眼神,钱溪雯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约他中午天台见面。
裴泽阳把短信删了,端着咖啡去了茶水间。
午休时刻,姜润又是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去食堂太远,路上也容易给人添麻烦,今天工作虽然不多,但还是在办公室解决午餐比较好。他想了想,掏出抽屉里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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