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江四岁的儿子正趴在地上玩火车玩具,忽听绲匾簧响,吓得他转头循声望去,见姥姥正被父亲掐住脖子摁在地上,拼命挣扎。茶几被撞歪了,一只茶杯摔碎在地上。他先是被吓的呆在那里直哭,忽地扑上去,抱住李全江的腿张嘴就是一口。正怒火中烧的李全江抬脚就把儿子踢飞了,撞在了冰柜上,哇一声,跌在地上,就没了动静。李全江这才醒悟过来,丢下外母娘跑去抱起儿子,见儿子额头鼻尖都碰破了,眼睛微睁,瞳仁往上翻着。他惊慌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外母娘一手捂着脖子,咳咳地咳着也扑了过来,从他的怀里抢过外孙,掐着人中,一会儿,外孙醒了,哭了一声,惊恐地瞪着李全江,抱紧了姥姥。
李全江苦笑一声:“这孩子就是谁抚养亲谁呀,真是有奶就是娘。”就悻悻地走了。
但他的外母娘怕他一时想不开,再来掐死她,后脚跟着出了门,去派出所报了警。
他被关起来没几天,那债主就在法院起诉了他。
一年后,狱警通知他有人来看望他了。他以为又是白发苍苍的老母亲。这使他很为难,因为不见吧,母亲会伤心,但见了后自己会难过。但他还是去了会见室,却一下子呆住了,原来是赵雅丽坐在桌子旁。虽然赵雅丽板着脸,但难以掩饰她内心的激动与复杂。
李全江回过神来,慢慢地走到赵雅丽的对面坐了,不由得打量赵雅丽,见她的脸上满是风霜,没有了一年前的鲜艳,犹如进入了秋天的树叶。她的着装显示出她是一个习惯了抛头露面的妇人了,一年前那种家居的少妇的随意闲适样儿荡然无存了。她的脸上一副已经习惯了的公事公办的业务员的神情,嘴角和脸上随时会摆出一个真诚的假笑来,一年前那种天然的笑意已经没影儿了。
赵雅丽任他打量着自己,像一个不卑不亢,还有点儿怨气,任老师打量着自己的学生。
眼前的赵雅丽彻底陌生了,那种在狱里还不时担忧赵雅丽在怎么改变着,而自己对此无能为力的焦灼忽地从他的心里彻底消失了,就如同你让人借去的一双新鞋,你老担心着这人穿着鞋在走什么路?有土吗?有泥巴吗?可是等这人穿着满是泥巴的你的新鞋出现在你眼前,你心痛地骂一声后,就不再为它担心了一样。
李全江忽地哂笑道:“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赵雅丽:“我是来让你在离婚证上签字的。你看看我提议的离婚协议还有什么地方有待商榷的。”就从手提包里掏出了离婚证来,狱警过来看了一眼,递给了李全江,李全江才木然地接过去低头去看。但赵雅丽看得出来,他实际上一个字也没看。
好一会儿,李全江悲哀地说:“赵雅丽,这是我意料中的事儿。但是,真的来临了,我还是接受不了,真如同让千辛万苦的开国君主亲眼看着他的江山分崩离析了一样痛苦。赵雅丽呀,为了能和你白头到老,我费尽了心血,最终身陷囹圄,还是没保住你,我难过呀。”
赵雅丽冷笑:“这么说,我是你的灾星了?”
李全江:“不,灾星是我对你的爱。”
赵雅丽恼了:“李全江,到现在了,你还在演戏!”
李全江:“我不是演戏,是我对你的爱使我走向深渊的。”
赵雅丽:“这不是在演戏是什么?还在神话你的爱!”
李全江悲哀地:“没想到,你把我对你的爱看作是在演戏!我死不瞑目呀!”
赵雅丽:“我本不想抖出你给我的耻辱来揭穿你,但是,不揭穿你,你就把你身陷囹圄的责任都推在了我身上了!我问你,你给那个女人一共花了多少钱?”
李全江讶异地:“哪个女人??”
赵雅丽:“我不想知道她是谁,以免嘴里钻进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一辈子,还因为那样我得记恨她一辈子,太累人了,不值得。所以,她是谁,你知道就行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一共给她花了多少钱。”
李全江:“你冤枉我呀!”
赵雅丽:“还在演戏!你真以为我是个三岁孩子?我问你,咱刚成家那年,一年左右你有一万五千多块钱不明不白地没了,你干了啥了?”
李全江:“奥,我明白过来了,你为什么在知道我并没有受到王艳的男人的讹诈后却偃旗息鼓,没有追究我的原因了,你是怀疑我另外养着女人了,是吧?赵雅丽呀,那钱都是我为保住你才花的呀!”
赵雅丽气得脸通红:“好了,好了,李全江,看离婚协议吧,要是你觉得没什么说的了,就签字吧,否则,咱就打离婚官司。”
李全江哀求道:“赵雅丽,你听我说,要不,这婚离了,我不甘心呀。”
赵雅丽一副不得已的样儿:“快说。”她皱起的眉头说明她把自己的耳朵堵起来了,就等李全江说完了签字。
李全江见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开了,就从自己怎么不放心赵雅丽,请王丽监督赵雅丽,不想,却着了王丽和王向蓉的道儿,不得不被敲诈去那么多的钱开始,一直说到了自己怎么雇人收拾王海,这一路花下来,说赵雅丽知道的那些钱根本就不够,每个月五百零花钱贴进去不说,还把自己补课的钱贴进去不少。也就是说,自己为了能保住赵雅丽,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
赵雅丽被震骇的浑身乱抖,等李全江说完了,半天才说:“李全江,你有心理疾病!我们今天以这样的方式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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