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房顶。
一年后,徐氏进门,再过半个月,白瞿远就要进京参加春闱,考中进士,攀到了人生中最风光的顶峰。他若是没有选择回家侍奉身体有恙的母亲,而是选择接了圣旨去江西为官,那他的人生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至少大老爷没有那个胆子软禁朝廷命官。
如果,他扣下了徐氏假装大夫人写给白瞿远报病的信……
白桥想起徐氏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这个无辜的女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白瞿远是徐氏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但这根稻草同大老爷一起埋葬了她。
白桥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抹了把脸。他神色平静地整了整衣服,去了白瞿远的书房。白瞿远正拿了卷书站在窗边,抬头愣愣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少爷。”白桥躬身道。
白瞿远随口问道:“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多歇会?”
“奴才躺了会,已经好多了。奴才有件事,斗胆想问少爷。”
“嗳,问。”白瞿远道。
“您的婚事,是已经定下了,板上钉钉了吗?”
白瞿远愣住了,他终于扭过身子看着白桥,震惊多过了愤怒:“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你怎么了?”
“奴才,听说大老爷对徐小姐,有觊觎之心。”白桥心一横,豁出去了。
白瞿远一开始以为自己理解错了白桥的意思,把这句话在心里回味了两遍,终于反应过来后,立刻看向了屋外,见没人,快步走过去把门窗都关严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哪听来的?”白瞿远厉声质问道,拎着白桥的领子往屋内走了两步,“这话到我这就止了,不许你和第三个人提半个字,听到没?”
“半年前,徐小姐去七房做客时,就让老爷给看上了,夫人也是知道的。”第一句话说出来后,剩下的就好说了,而且都说出来后,白桥觉得轻松了很多。上辈子的事不再像一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让他每次看到白瞿远都有一种负罪感。
白瞿远张了张嘴,色厉内荏道:“够了,够了够了!你还没完了!肯定是有人要害你,眼红你到了我身边。这人是谁?谁跟你说的?我把他撵出府去,再不许他回来!”
白桥有些悲悯地看着白瞿远,白瞿远在他的眼神下,终于不再焦躁、武断地反驳着他,脑补那个挑拨离间的小人是谁。
“这不可能,娘不可能这样对我。”白瞿远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几乎都要哭起来了。
“少爷,您可以直接去问夫人的。”白桥建议道。
白瞿远抬头呆呆地看着白桥,好半响后才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桥重重地点点头,白瞿远闭了闭眼,扶着小桌站了起来,推开门出去了。
白桥走到门边,看到白瞿远在院门口停住了,回头看了他一眼。白瞿远希望白桥能叫住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骗他的,可是白桥只是沉默地看着白瞿远。
白瞿远等了半天,一旁屋里的丫鬟都好奇地在那探头探脑了,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大夫人屋里的人看到他的样子,惊讶道:“大少爷,您脸色怎么真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们,你们都出去。我有事和夫人说,就我们两个人。”白瞿远有些气力不济道,强迫自己走到这没有逃走,快要花掉他所有的力气。
那丫鬟怔了怔,犹豫地向里面通报了一声白瞿远的到来,才拉着其他人不情不愿地走了。
白瞿远进了屋,在门边呆了一会,透过帘子的缝隙向外望了望,见那些人都已经不见了,才往屋里走去。
大夫人眼睛红红的,见到白瞿远强挤出一丝笑来:“有什么悄悄话要和娘说?”
白瞿远看到大夫人不自然的样子,心里就对白桥的话信了三分。他绝望道:“娘,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儿子?难道我不是您亲生的吗?”
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一百个糊弄儿子的理由在她心里打转,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到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最后,还是白瞿远不忍了,他低下头,不再盯着仿佛要钻到地里的大夫人:“娘,别害了人家姑娘,我和徐家小公子,还是同窗呢。”
大夫人嗓子里发出一丝刺耳的呜咽声,她转过头,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会拖累死儿子?
徐家便是没有白家势大,真的不管不顾闹开来,白瞿远的仕途就毁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可她也就这么一个弟弟啊!都在逼她,所有人都在逼她。她是不想害了徐小姐,可是谁来救救她,教教她该怎么做呢?
之后的几天,白瞿远没有再踏入大夫人的院子。他知道大老爷去过几次,他不是不心疼大夫人,不是不理解她的难处,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头一次,白瞿远如此痛恨自己的无用和软弱。
☆、第二世(4)
彭展翔似是看出了什么,提出要告辞,白瞿远苦劝无用,反而被带着去了一趟淮安。等到二月底,白瞿远从淮安回来,一进府就听说,白家已经和徐家换过婚帖了。不过这一次,要娶徐小姐的,不是大少爷白瞿远,是三少爷白瞿边。
白瞿远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去了大夫人的院子,被婆子客客气气地拦在了门外。大夫人不肯见他,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白瞿远无法,又去了白瞿边屋里。白瞿边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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