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弃后还算是一个正常人吗?四方城再好,人心却有不足,这是避无可避的。”
李致说:“你的这番话,很有见地。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就像看着默默长大一样,你给我的感觉,却和默默完全不同,默默心思单纯,她喜欢快乐。”
楼默默,李致的养女,在宗樱来四方城之前,她就已经在这里了,据说是个被遗弃的孤女,木盆随着溪水漂流,不知从什么地方来,除了木盆和包她的衣物,还有一块镌刻“楼默默”的银牌。
宗樱和李致的话题延续下去没有什么好的。
既已提到楼默默,宗樱便问:“默默不在凤仪楼吗?我这阵子来,总也瞧不见她。”
李致笑而不答。
宗樱疑惑:“怎么了?”
李致说:“你想见默默,不妨我带你去找她。我这凤仪楼,你大概不是真心喜欢,不过默默那儿,会非常合你心意的。”
马车在城里转了几道弯,停在了一座流光溢彩的楼阁前。
李致扶着宗樱下车时,宗樱抬头看此处,檐下一对精致的灯笼轻摇,古色古香的招牌没有多余的装饰,只书“琴舍”二字。
宗樱站在马车下,对身量高大的李致说:“李兄,我对琴不感兴趣。”
李致道:“我也不是让你来听琴的。”
心疑进了琴舍,一路人来人往,与寻常馆舍无甚不同,只这舍中多男子,并且品貌都属中上,虽衣着饰物各异,但个个眉目温柔。
陈设考究的房间,楼默默来的时候,领来了两个异常俊美的青年,她朝宗樱一拜,继而指指身后驯服乖顺的两个人,介绍说:“白衣叫宁雅,朱衣叫千云,是我这里姿色最出众的两个人。”
宗樱尚且懵然,李致凑近附耳道:“这处琴舍,与我凤仪楼大同小异,只是换了男子来接客。”
一口茶水呛住了宗樱,她赶忙取来几案上的帕子擦拭。
楼默默厉色道:“还不见过樱主?”
她身后的两个人就顺从地俯身跪拜:“拜见樱主。”
李致起身,离开座位,往门外去。
楼默默也很识相地转身出去,却不忘叮嘱地上的两个人:“好生服侍樱主,若有差池,拿你们是问!”
宁雅和千云,诺诺称是。
门关了以后,伏跪在地上的人爬起来,皆向宗樱挨过来。
宁雅白衣,墨发长垂,眉目软媚。
千云朱衣,剑眉星目,气质英朗。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风格的美男子,唯一的相同,便是上乘姿色。
他们越靠越近,靠得太近了,宗樱下意识去推他们。
千云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挣扎的时候,宁雅在另一侧扶住了她的肩膀。
宁雅靠近她耳畔,说话时,柔柔的语气搅得她心里痒痒的:“樱主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当然是我这样的。”
宗樱皱皱眉的工夫,千云已吻住她,将她扑倒了。
有一只手在她的腰间摸索,宗樱按住那只手,千云惊诧睁眼。
宗樱弯起嘴角:“我从不和,只见过一面的男人,睡觉。”
千云自恃颜高,极为不信:“我这样的,也不行?”
宗樱摇头:“不行。”
宁雅倚在旁侧,笑得张狂。
千云面子上挂不住,打量宗樱,觉得她年纪小,是在说大话,就轻蔑道:“你是根本没有和男人睡过吧?男女云雨之欢,你若尝过,怎会拒绝我?”
宗樱半点不恼,推开他,端了宁雅倒的一杯酒,仰头饮尽了:“想爬上我的床,首先要让我对你感兴趣。”
☆、第二章春宵苦短
千云生气了,再也不肯服侍宗樱。
李致说得没错,相比凤仪楼,宗樱更喜欢琴舍。
无论宗樱表现得有多么离经叛道,荒诞荒唐得不可思议,以及外面的人对她有多少误解,她自己知道,她是个女人,她爱的是男人。
琴舍善于曲意逢迎的男子众多,少一个千云无关紧要,多得是让宗樱高兴的人。
这四方城,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楼默默自立门户,第一个想到做男风生意,很快,琴舍之名就传遍了满城。
琴舍的生意越来越好,即便贵为城主,身边可供消遣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但每次,宗樱都能见到宁雅。
这天,宗樱因城南浮桥工匠要价高低之事,与大城主舒息羽发生口角,愤然摔门而出,在街上游荡许久,天黑之后心气仍旧难消,想着反正不回城主府了,等会儿去细雨别馆睡,于是她就去了琴舍喝酒。
琴舍的生意,从不曾像今天这样好过,楼默默出去跑了一圈,最后只推进来一个宁雅。
“樱主,实在抱歉得很,除了宁雅,其他人都不在。”
楼默默怕挨骂,脚下抹油溜得飞快。
宁雅似乎很爱穿白衣,每回见他都是一尘不染的模样。
宗樱瞟一眼,摸过鎏金酒壶来,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宁雅杵在门前,隔着水晶帘子道:“樱主若是看厌了我,我出去便是。”
见他真的要走,宗樱才开口说了一句:“过来。”
宁雅陪在侧,看宗樱喝了一杯又一杯,他问:“樱主很爱喝酒?”
宗樱端着酒杯的手略停住,她喝下了满杯的美酒,歪着头反问他:“你很喜欢穿白衣?”
宁雅低头看看:“好像是吧。”
宗樱笑一笑,搁下了空酒杯,隔了一会儿又问他:“你是怎么到四方城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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