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好像失去了知觉般,她定在那里不敢亦不得动弹。
他将她环得更紧了些,喃喃像在自语:“你身上,好冷。”
是,她从外面的风雪中而来,因为心的温度慢慢没有了,整个人似乎也冷作了一块冰。
原本,宗樱自觉不会再怕冷了,但他的屋子这样暖,他的怀抱也好暖,她竟也开始觉出隆冬的严寒相逼了。
——温暖与寒冷,谁不会眷恋前者呢?
宗樱酒醒大半,却依然神思恍然,她的指尖不由自控地颤抖了一下。
“樱十七,我们……”
她听着他在耳畔沉沉的低语,更加身僵,但一颗心却加速跳得飞快。
宗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变得很矛盾,这个男人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永远都不会遗忘床榻上chū_yè的落红,她爱他,可也恨他,所以,她期待着他吐露心声的同时,又不可抗拒地希望他不要说出来。
……她怕,怕自己不会选,更怕自己选错。
一步错,步步错,一念成劫。
可是,最后,舒息羽没有说完那句话,他松开了手。
宗樱感到很绝望。
……她多庆幸啊,他在她身后,看不见她此刻的脸,也看不见她失望的神色。
——真可笑,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有多不同的分量,其实与管棠有何不同?
宗樱暗暗捏紧拳头,自嘲地冷笑了一声:“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迟,也请城主早些歇息。”
走到外面,风雪依然未停。
宗樱觉得,在这暗夜里,寒冷尤甚于白日,叫人几乎要承受不住。
回到自己房间,推开门,黑漆漆的一片。
宗樱呆愣愣站着,过了好片刻,才回过神来,反手将门闭紧了。
空荡幽暗的屋子里剩着自己,仿佛是被孤立和遗弃的。
蓦然之间,委屈、愤怒、孤独无助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压得她心口窒痛几乎不能呼吸,她睁大了眼,滚烫的眼泪落下来,在意识到自己哭了的那一刻,她咬住了自己的手。
她宗樱,是骄傲惯了的,连哭也不敢叫人知道,尤其是他……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永远纠缠和伤害,至死,方休。
☆、第十八章两枚玉玦
宗樱为风寒所侵,蔫蔫躺了几日。
素来宠爱二城主的舒息羽,竟破天荒一次未来瞧她,全府的人都感到奇怪,但话都憋在肚子里不敢往外吐。
倒是给宗樱熬药送药的婢女,怕她多想会伤怀,就主动告诉她说:“城主是太忙了,这些天他每天都出去,快天黑了才回来。”
当真有心的话,回来再晚,也会有空过来看她一眼。
但舒息羽没有。
也许是身体上的病痛消耗了宗樱的精力,她本该觉得堵心不快,可是她根本没有感到过伤怀。
自打病了以后,她一日的很多时间都在昏昏睡眠中度过,睡着也好,比借酒浇愁来得舒坦。
其实后来,宗樱也想透彻了——酒,她不想再喝了。
好好活着,虽然没什么乐趣,但应该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四方城这样大,甚至比长安城还要大,只要她愿意出去走走看看,就一定会发现和以往不同的新事物。
沉睡之间,宗樱朦胧觉得,有谁拨动了她的头发。
迷蒙睁了眼,舒息羽的脸近在咫尺。
宗樱惊了一跳,连忙爬起往后躲。
舒息羽讪讪然伸着手,继而很尴尬地垂下了:“我以为你睡得熟,不会惊扰到你。”
宗樱也为自己惊慌的举动而感到难堪,她缓了缓神,看看窗外暗沉的颜色,讷讷张口道:“听说你近日很忙,忙的话就不用管我了。”
舒息羽看着她:“你这样说,是怪我没来看你?”
“没有,你来不来,我不在意!”
“……哦。”
话说出口,宗樱就悔了,等到他良晌后回应了,她更觉得自己是说错了话。
“舒——”
“你好好养病。我也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之后,连着几日,听说他都在府上,可是他再未过来。
宗樱有气,病没有好透,就搬去了细雨别馆。
舒息羽知道了,也不见说什么,只是叫人往别馆送了好些东西,嘱咐了馆中人好生看顾二城主,别使她再受了寒。
他们之间,又似往昔了,明明有事,却都努力维持着表面风平浪静的样子。
宗樱一直以为,日子就要在四方城里这么平平淡淡过去了,如果那天晚上雪姬没有出现的话,她还会这么以为的。
是夜,她已就寝,迷糊中醒来,瞧见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立在床前。
“啊!”
宗樱胆子一惯不大,容易受惊吓,尤其害怕半夜醒来发现有女人在身畔,可想而知,那一阵儿有多惊魂,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幸而及时捂住自己的嘴,将惨叫声忍了回去。
雪姬原本早该走了,但没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她焉能轻易离开?所以她“病了”,借口养病,留在了四方城,退了客栈的租用,领众随从寓居在一所老宅里。
宗樱不由得怒道:“三更半夜的,你做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我记得你身上有个差不多的玉玦,也是半块,瞧瞧这个,是不是你什么亲眷之人的。”
伴着雪姬平静的声音,一穿绳之物被丢到了宗樱的怀里。
宗樱低头,将那物件拾起来,只是一眼,便惊得浑身血液都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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