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们泽家也并不想与郑家联姻,只是这门婚事是老泽先生生前亲自定下的,泽先生才不得不多次出面与郑家商谈,中途几经挫折,后来我在泽家小花园第一次见靳先生,觉得您这样子,泽先生应该会喜欢,果然不出我所料……”
靳涵一时说不出话来。
邢管家又道:“这事情,泽先生并未怪你,您不必太有负担,在我看来,事情揭穿了倒还好些,至少我们不会被外人蒙在鼓里。如果您想继续留在泽家,我不会赶您走,这也是泽先生的意思,他说是去是留都随您。”
——“郑小姐也有一天会离开吗?”
靳涵忽然想起了那天他送泽轻言永生玫瑰花时,对方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吧?
还有后来在游乐园的餐厅里,他关于“郑小姐就像转瞬即逝的玫瑰”的表述,以及那时候在街上找到他后,偶然流露出担忧焦急的眼神。
所以他是担心自己会离开?
他舍不得?
靳涵摸了摸自己心口的地方,有点酸胀。
难道他真的在为一个纸片人动心吗?
邢管家离开后不久郑母就来了。
她看上去很不情愿,好像是郑新雪最近胎像有点不稳,郑母很担心她,一直在忙着照顾她。
不过靳涵记得郑新雪头胎就生了个白胖男宝宝,司臣很疼他们母女两,应该没什么问题。
郑母心不在焉,靳涵也不想面对她,不一会儿她就跟完成任务似的走了。
傍晚,靳涵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他以为d姐请假过来了,偏过头去一看,才发现是泽轻言。
他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棉质衬衣,难得没有一身正装,看起来颇有些憔悴。
靳涵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套着脖套的样子肯定很丑,但他没办法,只能躺着道:“泽先生?你怎么来了……邢管家不是说你在家养病吗?”
“没事……”泽轻言说,“我来看一看你。”
靳涵要起来,却觉得一阵头晕,只得勉强躺了回去。
泽轻言伸手按住他,对他说:“别起来,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靳涵说:“……你说。”
“那天在车上,你为什么要救我?”
☆、cer 35
这个问题当面问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的。
靳涵当时没想很多,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时间倒流,再重新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奋不顾身扑过去。
为什么?
为了泽家花园里,第二次见他,那向阳花群里一张回眸惊艳的脸?
还是为了邮轮上一起共舞,或者游乐园里同吃一支冰激凌的动心?
都不是。
靳涵想起那几天心情不好,他窝在家里看朋友给他推荐的《白月光》,短短一段剧情讲到刘媛媛和泽轻言仅有的几次接触。
刘媛媛害怕泽轻言,因为外界传言,她总是不敢与他对视,更不敢离他太近,泽轻言后来就对邢管家说:“郑小姐怕我,以后有什么话邢管家替我传达就好。”
果然后来,泽轻言再碰到刘媛媛,都自动保持与她几米远的距离。
靳涵当时就想,这人明明x_ing格这么温柔,所谓的病态到底体现在哪里?
泽轻言见他半天不说话,轻轻咳嗽了一声。
靳涵连忙道:“泽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早点回去吧。”
他还记得对方对医院环境那种十分排斥的样子,待久了恐怕对他现在的身体更为不利。
泽轻言还是多坐了一会儿,又帮他捻了捻被角,这才站起来出去了。
靳涵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不多时又回来了。
身后还跟了一个护士,那小姑娘脸红红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对靳涵道:“郑小姐是吗?该挂点滴了,之前跟家属嘱咐过换药时间,现在你醒了,自己也记一下吧,一天三次,这里还有一张口服药品的说明书,有空记得看一下。”
说完她把那张纸条放在了床头。
靳涵正要伸出没打石膏的那只手去取,半途却被泽轻言拿走了。
小姑娘忙完就走了,屋子里重又变得安静。
又坐了一会儿,靳涵担心他的身体,劝他快走,泽轻言帮他看完了点滴,这才站起来道:“改天再来看你。”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靳涵说,“我会快点好起来的。”
泽轻言微低下头,伸出了一只手,在靳涵带伤的脸上轻轻一抹。
那一片地方好像是之前被车窗玻璃划到了,现在那块上面贴了片医用胶布,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他还没来得及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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