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的琉阁。整整二十天,几乎没有外来人员进入,而父亲的音信却几乎断绝。她心念一起,便起身用轻功步法进了齐三的琉阁。齐三的阁中有暗暗灯光,灵均心中暗道,“必须要采用这种方法才能知道更多的秘密,对不起了齐三。”她见周围无人,便上梁倒垂脑袋去探听屋中对话。
齐维桢声音虽仍旧沉稳,但是音色丝丝喑哑:“这件事情,告诉几个仅有的知情者,务必对姜小姐保密,违令者斩!”却只听另一个声音思索一下,急声说道:“公子,此事是否不妥,姜祭酒现在被党项的铁鹞子包围了,危在旦夕。如果姜祭酒有了万一,姜小姐面对的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这太不道义…”齐维桢厉声断道:“如果你告诉她,那可能见到的就是两具尸体!姜祭酒临走时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我照看好姜小姐,不能做出冲动之事,既然承人之事,才要忠人道义!此事你按我吩咐去做,即刻将小沛的情况报告将军!”
姜灵均听罢,浑身血液便冷了下来。她将头抬起,双手狠狠的掐着大腿的肉,咬着牙哭了出来。那胸口的痛苦几乎要冲破整个身体,却要忍着不能发出声音,身体中的气在无形的乱窜,冲到了喉咙窒息的哽着甜腥。她胡乱的喘着气,开始慢慢的冷静下来。父亲可怕的梦也许会变成现实,这样的情景她不敢想象。她坐在屋檐上,身体紧紧抱在一起。她心中告诉自己,冷静下来。手中的溪公青在月光下散发了阵阵寒冷,此刻那玄鸟的美丽优雅却像画着催命符的小鬼。她心中下定决断,父亲、对不起,我只能冒险了。
她心中不再迟疑。复将头低下,窥见齐维桢将手中的密信燃成灰烬。他此刻心中也凌乱不已,姜楚一此人的品性能力他一向佩服,但是这个诱饵和先锋军却只有他能担得了。前朝之所以启用姜楚一,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在赵国的大名,即便是塞外蛮夷也知之甚多。尽管知道小沛驻军是有去难回,可是他确实无法阻止,因为…他紧咬牙齿,想起姜灵均那张美丽的脸,拳头骤然击上桌子,顿时间鲜血淋漓。
灵均见状,心中一时间颇为复杂,多日相处几乎让她忘记了齐维桢是一个军人。虽然在听到父亲危险的那一刻,她一瞬间憎恨过齐维桢,但自古忠义难两全,齐维桢即便知道内幕,大抵也是无法告知她。看齐维桢的做法,齐贞吉也许对小沛被围一事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且不打算再为此投入更多的兵力。但是父亲危在旦夕,她只能放手一搏了。
姜灵均轻身下檐,回身闪到房内。拿出明石,映出微弱的青色光芒,她借着光芒迅速整理着备战之物。灵均心如鼓噪,这是真正的战场,而不是岳州的君子剑会、扬州的名姬剑舞。既无君子谦让之德,也无美人舞剑风韵。此刻她才真正觉得,以往在诗书上看到的绝伦战场风光,仅仅是书写死亡的绝命场。姜楚一声名显赫,而仅仅成为一诱饵。她流干净最后一滴眼泪,牙齿和嘴唇摩挲出鲜血,让自己尽量清醒。
窗边忽然闪过人影,灵均即刻回身于床上调整呼吸,假装熟睡。齐维桢悄悄走到床边,久久凝视她平静的脸。黑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脸,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让灵均生怕露出破绽。他伸出纤细的手指,冰凉的指尖碰了碰灵均的脸颊,那样细腻温热,瞬间便温暖了他有些恐慌的心。她听到他在黑暗中喑哑着嗓子说道:“你放心,你父亲会没事的,你放心…”
齐维桢轻轻走了,姜灵均握紧手中的溪公青,齐家已经无法对父亲的性命负责了,她只能尽量的减少对他人的连坐而自己行动。轻身出屋,见周围并无火光,便轻身翻出府外。这两个月天气变冷,城中市民起早时间并不早,眼见行人稀少。她跑到东北角马厩,见马夫背着她喂马,口中呵气连天。
灵均眼睛逡巡着面前的营房,飞身趁机飞身到平日骑过的“烈焰”前,抚着它的耳朵温柔低语:“好马儿,好马儿。我平日对你好不好,今天有难,檀溪跃马,可要助我!”她一刀挑开绳子,趁马夫尚未回身,将烈焰牵了出去。换防戍卫看到一位年轻女子坐在马上悠悠走来,以为是哪里来的细作,走近才看到是平日换防的姜小姐。
灵均心中微滞。她握紧拳头,面色却平静自若。
☆、破城
“这位大哥,齐将军命我去探查小沛军务,还请开门。”姜灵均尽量扯出一个堪称镇静的微笑。开门需要齐贞吉的帅令或手令,她摸了摸手中的银牌,却只能以假乱真了。她将一块手令递给戍卫,只见他皱起眉头:“姜小姐,这只是三公子的手令。”姜灵均并不慌忙:“大哥,家父已将小女托付给三公子代为照顾,因此小女随三公子换防,手令也代用三公子的。”她轻轻一笑:“大哥莫不是不相信齐三公子?”戍卫暗想,三公子几乎每日都带着这姜小姐,二人形影不离,看三公子很是照顾,齐将军又颇为倚重姜祭酒,这姜小姐又极为美貌,说不定早已经是内定的媳妇儿了。他拱手一让,姜灵均便悠闲的出了大门。
城门关上,姜灵均紧绷的身体顿时松了下来。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裳,让自己暖和一些。将近日出,银河星星点点,滑出一条绚丽的尾巴。她心中自嘲,曾经多么期盼塞外的壮丽。她悠悠轻哼:只见星楼望蜀道,月峡指吴门。人却万行流别泪,九折切惊魂。将自己的思绪从梦幻的星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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