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气于无形,哪是她这几个野招子就能制服的呢。可她竟被这人身上的气所迷惑,一味的想要探究。
她双手一拜,虔诚膜拜:“不知道是哪位中原的前辈在此清修,晚辈实在无理。”
老者双手一摆,疏豪高歌:“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他边唱边舞,打出一套极奇特的双手拳法。
二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由得啧啧称奇。
灵均听着这西王母的《白云谣》竟然被唱的豪放粗犷,不由得豪气顿起。她起声相合,声音清灵悦耳:“繄洞渭兮流澌濩,舟楫逝兮仙不还。移形素兮蓬莱山,鸟欠钦伤宫仙不还。”
老人收气一坐,喝了口酒缓缓道来:“老头子登天却留恋旧友,小丫头唱伯牙之曲想觅知音。不错、不错,不似那些闺阁中的雏鸟,有几分洒脱。”
他嘿嘿一笑:“世间早已经无我之名。要忍受孤寂却又忍受不得孤寂。就叫我‘枯云’吧。”他恍然望着洞外破晓之光,似乎已过千年。
☆、剑拔弩张
洞中沉默半响,枯云沉声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岁月了?”
二人互相对视,灵均轻轻说道:“赵国是二世天皇三年、西辽已经是四世乾佑三年、吐蕃仍旧是萨迦-噶当几派大宗师掌权、年号倒是很混乱。”
枯云淡淡看着她,不经意的动了动手中的指头:“你能晓得这些,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我且问你,世人可有人再提到‘灭文’一事?”
灵均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讷讷道:“没人提到过,典籍上也没有。”
枯云浑身笑得颤抖起来,令二人不知所以。
灵均似乎想起来什么,咬着唇看了看檀郎,对方漆黑的眼睛盯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说什么。
心中告诉自己,万万不要心软…
她终于沉声拜谒:“晚辈求前辈一事,晚辈被困在这里,前辈是世外高人,请助我回到中原!”
她话未说完,下巴便抵上了刀尖。其实心中早有感应,似乎只要说出这句话,之前所有暧昧朦胧的气氛,都要被打得一干二净。可是她无法忘却梦中父亲那温柔的琵琶音,她毫不惧怕的迎着檀郎的双眼。
她以为对方会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可是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漆黑的眸子似乎在闪着莫名情绪。他沉声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走?!”
灵均看着他大喊一声:“是!”
檀郎看着她半响,眼中不断闪过她不懂的神色。他动了动嘴唇,轻轻说:“原来,你一直没忘了我掳走你,所以时刻想着回去,说那些话,也都是为了骗我放松警惕!”
灵均心中似乎无声的呐喊,她想说,不是的!无论是月下看星,还是洞中的一点温暖,她都能感觉到,甚至产生了迷惑。可是要说什么呢,什么不是呢。自己毕竟是被敌人掳来的,她自己都不晓得怎么解释。
檀郎弯刀渐渐向上,几乎刺出血珠,灵均闭上了双眼。他抽回刀,冷冷的看着她:“我最讨厌骗人的女人!”
他坐在洞口,周身又恢复了冰冷的气息。
灵均心中酸涩百味,委屈的抱臂而坐。
枯云悠悠喝着酒望着眼前的一双年轻男女,悠然长歌:“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
他身形快步轻移,长叹一声:“便是地动山摇,老夫也永不出山。”他纵身一跃,竟然从千丈高山上消失不见。
枯云来去如风,洞中却寂静无比。
一场闹剧,两个心思敏感之人如何又能再像从前呢。
灵均嘲笑自己的妄想。他们本来就是仇人,只是作为同被兀亚视为眼中钉的狼口肉,相互试探依存罢了。她心中也委屈的很,早晚有闹翻的一天,为什么他忽然脾气这么大呢。是怕兀亚怪罪她?还是他另有图谋?
她坐到他身边,一脸平静:“你放心,我决计跑不了,兀亚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檀郎嗤笑一声,他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我、没、怕、过、他。”
他忽然将她粗鲁的撕扯进怀中,脸上出现一种微妙的、豁然开朗的表情。粗粝的手指抚摸上她的脸颊,他半眯着眼睛:“没人可以让我害怕。但是,你的欺骗让我生气。我在想,女人果然是怪物吧,尤其是你这样的汉女,总是使这些骗人的鬼把戏。”
灵均心中忽然火气上来了:“你能不能别这么仇女!气死我了!要是在家有人敢这么说,我非一巴掌打死他!”
他静静盯着她半响,忽然抚上了她的脸颊。
忽然将豹皮披在她身上,灵均心中忐忑不已。
他却头也不回,只是静静的拉着她走下山。
二人赶在破晓时分走下山崖。灵均心中涩涩,对方终是背对着她,虽然仍旧护着不让她受伤,到底不愿意回头看她。
檀郎将剩下的豹肉挂在马上,拍了拍温顺的骏马。他头也不回的递过了手,示意她上去。
灵均沉着脸不搭那手。
二人似乎默认这僵持的局面,彼此不服输一般的对峙着。
灵均内心有无数小人儿在擂鼓打架。一个说,你进退得当,没讨好过谁,这小子算什么人呢。一个说,你同他索性是利益关系,何必多管呢。另一个风中飘摇的小人儿瑟瑟发抖,柔柔的说道,他总归对你不错,不要太得意忘形呀。
她心思烦闷,张口哑然,只是在一旁沉着脸。
檀郎却紧紧握住她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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