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十五年的功夫。顾惊尘的武功,却堪堪在他之上,突然出手,就已抄住了他的剑尖。
来人想不到对方出手竟如此快决,猛一挫腕,全力夺剑。
顾惊尘的手却又突然松开。
来人重心骤失,踉跄后退,含烟惊愕出声:“七哥!”
墨锦轩冷脸看向顾惊尘道:“阁下截走舍妹,竟让墨某一路好找!”
顾惊尘淡淡一笑,“听闻七殿下只与当今长公主感情甚好,何时多了一个妹妹!”
含烟听闻墨锦轩身份,甚为惊讶:原来他的身份竟是当今七王爷,难怪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年初的上元节,她曾猜出七殿下赋的一首灯谜,他当时正从云霄楼远远地望过来,只是离得太远,让她看不清面容!那他是否认出了自己。
“魔教轩云宫主为圣教将领之首,墨某难免好奇,不知宫主为何亲自囚禁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墨锦轩的声音和煦中铿锵有力。
顾惊尘收剑入鞘,淡淡道:“谁说我囚禁她,我与她早就相识,再者,我的事,还不容你置噮!”
墨锦轩却不紧不慢道“贵教既屠人满门,如今却说旧识,岂非笑话”
他果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含烟了然。
顾惊尘也不恼“殿下若执意跟来,恐怕有杀生之祸!”
墨锦轩却转而向含烟道“若你有危险,我岂能不顾?当日瞒着你身份,不过是怕你知道后避开我,如今你又怎会与魔教中人同行?”
含烟摇头“我全家确为魔教所杀,但我与他之间,却不是恩怨这么简单。七哥身份尊贵,还望你保重自己,我不想你涉险”
墨锦轩只觉心如针刺,她果然倾心于他,眼下却不动声色“放心,我不会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
含烟还想再劝,却听顾惊尘道“既然如此,那殿下,请吧!”说完,侧身让出一条道,皇室中人的性命,他向来不屑!
含烟无奈看向顾惊尘,他却揽她更紧,笑道“无碍。”
远处,祁连山峰间,两人并排而立,一人身段魁梧,气度不凡,一人煞是矮小,面容惨白。骆曦寒望向从一堑天奔驰而出的一黑一白两匹快马,缓缓道:“他果然回来了,即使十二飞狐和你阁中玄阴鬼刹悉数联手恐怕也难挡这轩云宫主,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人。此番教中那老儿想必怒火中烧,我们还是坐收渔翁之利吧!”
“宫主远见,司马夜待与宫主静观其变。”白面无常似的人面容狡桀,一排红牙甚为阴悚。
奉渊皇城内,宁安殿前,一只信鸟停在门侍手背,门侍从鸟儿爪间取下一帛绢信,匆匆进殿。
侧卧于偏榻瞑神的西陵王被近侍轻声唤醒,接过呈递的绢信,目光自信上扫过,片刻后,吩咐道:“传穆风!”。
苍琅山圣教总坛,玉阶之上,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居中的玉座上,一袭华丽的玉白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气宇轩昂的第十一代圣教主玉沧修并无想象中的垂老,肌肤光泽,面颊红晕,双眼灼灼有神,稍有斑白的两鬓斜飞向上,梳理光洁,气势逼人。
大殿内,三人自殿前行来,右侧男子面若冠玉,笑容和煦,却难掩尊贵的气势;身旁女子肌肤胜雪,明眸皓齿,冰清玉洁。待玉阶前三人止步,左侧之人上前一步,撩开衣袍单膝跪于阶下,沉声道:“请教主责罚!”。玉座上的人目光自阶下三人一一扫过,最终停在含烟脸上,冷冷开口:“惊尘,你的胆识可谓青出于蓝!只是,如今又以何筹码为这女子求情?”
“她不会武功,若教主放过她,惊尘任凭处置。”
含烟担忧地看他,继而直视上首之人。
玉座上的教主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含烟,不知是喜是怒,一瞬后,淡淡道:“你可知,你不能留。”
含烟和顾惊尘闻言一惊,但她镇静道:“上一辈的恩怨,我不知,无法自求生径,但请你不要责怪他。”说着望向顾惊尘。
立于一旁的墨锦轩却悠然道:“早闻圣教主气尊贵胄,泽被武林,四海英雄兼顶礼膜拜,一个小女子在教主面前何足轻重,教主无须与她计较!”
玉沧修望着含烟沉吟不语,只看着这个柔弱女子脸上泰然自若的表情,愈发深沉。后又看向墨锦轩“七殿下只身前往我教,胆识气度略见一斑,既然你三人兼不惧舍身,本尊自不会让你们失望。”
玉沧修言毕,把玩着手中的金球,冷然道:“此三人押赴地牢,赐轩云宫主心蛊!”
“爹!”一直静坐于尊座右侧的夙天圣女茵萝闻言失声。
“教主!”顾惊尘亦猛然对上玉座上人凌厉的目光。玉沧修依然面不改色,抬手一挥。一名侍卫将一枚锦盒打开递到顾惊尘面前,锦盒中是一粒檀色丹丸。
“爹,求您饶恕师哥!”茵萝此时上前,跪倒在玉座前。
心蛊为教中圣蛊,宿入人体因人武功修为不同亦有强弱之分,宿主修为越高,蛊虫便越生猛。但凡心蛊发作之人不死即残。玉沧修从未对三宫六阁之主用过此蛊,而今,却是对顾惊尘,茵萝已然乱了方寸。
顾惊尘却想也未想,取了丹丸服下,若他猜得没错,教主是在猜测他和含烟是否知道实情,或因情而为。若想他二人只是男女之情,含烟便有一线生机。
“师哥!”茵萝转身望着他,兀自心疼,声带哭腔。玉沧修纹丝未动,却不放过他二人脸上神色。侍卫已动手将三人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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