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散尽,无风无浪。古镜湖幽幽,平静如昔。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死亡以最寂静的姿态,傲然睥睨卑微人世。
策士慌了手脚,不是因为美女坠湖,而是因为他的脚正不由自主的朝着湖面跑去,像极了五毒教教主生前最后的一举一动。他拼命扭头求饶。可乐子期脸上的狠戾,吓得他差点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他千不该万不该,怂恿五毒教主伤了亟初禾,触犯乐子期的逆鳞,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搭命。可事到如今,懊悔已全然无用,他只剩了力气大声呼喝,向老妪求救。哪知老妪只是漠然的望着他,没有任何行动。
他的眼泪鼻涕已经糊在脸上,极度的恐惧给予了他最后自我拯救的力量:“乐子期,我全告诉你!我全说!!”
乐子期的话马上就像一样飘进耳朵:“回来。”
策士好容易又找回自己的腿,向后一拔,坐倒在地,冷汗s-hi透衣襟。好险,他的一只鞋,已经踏进古镜湖,差点就步入那个见死不救的五毒教教主的后尘。急忙往回爬,手脚并用,好容易爬到距离众人两丈的地方,看到乐子期面无表情的脸,又不敢再向前:“当年.......”他偷眼瞄了瞄专心运功的顾回蓝,声音故意压低了些,“当年皇甫大公子请的,教顾回蓝剑术的那一位姓李的剑客,其实,就是出
自我娴静门。”
乐子期冷冷的看他,声色不动,教人因猜不出他心思更加惶恐,策士无奈的低下头,继续交待:“他的任务就是帮助顾回蓝成为最好的剑客,好破坏白头翁的计划。”
乐子期仍旧只是高深莫测的盯住他,一言不发。策士的汗都滴下来,他能不能活,全看他掌握的这些秘密,够不够换一条命:“我们门主是识得白头翁的,也就是皇甫老爷。她帮助顾回蓝习剑,主要是为将来埋下伏笔.......”
当年事,从来不能当年毕。
秘密,像是沉睡古镜湖底的石头,忽然有天水干日晒,暴露了根基,却丑陋的叫人看不下去。
策士知道的并不全面,讲起来磕磕巴巴,并不顺畅。但他还是尽力的去讲,否则明年今天一定是他的祭日:“只要,能够忠诚侍奉教主二十年,就可以换得她长生不老的法子,如果为门主效忠而死,这份恩赐就可以传到子孙身上,加上门主所赐的财富,必定后福无穷。”策士是自私的,他首先想到的不是后代子孙,而是自己的小命。他这辈子还没活够。可是,直到他说出了全部,乐子期那厢还是岿然不动。
策士心又一次慌起来,莫非这些秘密还不够?无奈,偷眼去看远处打坐的老妪,难得老妪睁开眼,也正看他:“行了,你去吧。剩下的,我来说。”
策士难以置信的呆了一会,好容易缓过神,看了看乐子期,发现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忙连滚带爬的逃离,完全没听见老妪后面的那一句:“这回来的都是死士,如果有活着回去的,必是对门主不忠者,自有我娴静门门规处置,就不劳乐少侠费心了。”
乐子期还是冷冷的,缄口不语。
老妪道:“想不到我老婆子有生之年,还能亲眼见到,真正的以毒攻毒——用最歹毒的功夫对付最狠毒的女人,瞳术果然名不虚传,看起来老婆子我事先坐的远,是有好处的。不过,这么高深的功夫自然是不能白看的,老婆子我回报乐少侠一个故事如何呀?那,可不光是和顾大侠有关。”她絮絮叨叨,也不管乐子期有没有反应,兀自继续说下去。
时光,逆流到,许多年前。
【第二章陈年旧事】
“你是咱们一家人的希望和庇佑。不是娘娘身承圣宠,咱们家是无论如何也得不来今日荣华富贵门第光耀的。就冲你为家族这份功劳,为父答应你,必定为娘娘谋一条最好的出路,一定可以使你一直在皇帝心尖上,不管后来多少佳丽,不管再过多少日子,都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
女人眼睛一亮:“父亲说的可是真的?女儿真的可以一世承宠,无人能敌?”
鬓发微霜、清瘦矍铄的官员点了点头:“你只要按照计划,继续喝茶。不出七日,便会荣耀加身,贵为皇贵妃。并且,在皇上心中独一无二,即使皇后,即使云妃,都不能动你半分毫。”
女人欣喜非常,那张病容憔悴的脸,忽然间容光焕发,好似窗外杜鹃开到最绚烂之时:“女儿谨遵父亲之命。”
七日后,女人却到了弥留之际,奄奄一息中,她强撑着一口气,等到了那人:“父亲......为什么会......这样?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皇帝已经下朝,正在往这里赶,娘娘做的很好。他现在第一个在意的,第一重愧疚的,没有别人......”
帘子后的女人困惑无力的微睁着眼,似乎拼尽全力不肯闭上:“不对......不对,父亲......你说过,那茶......只会令我看起来虚弱,最多......最多是小病......不会死......可为什么我......现在......我好难过......父亲救我......”
红袍的官员微微抬头,看了看父女之间青翠如山的纱帘,面无表情,此时不比前几日,因为辰妃病重,帘子后面伺候的几位侍女是无论如何遣不走的。所以他说话,不得不处处谨慎,纵然知道女儿强撑一口气是为了等什么答案,他仍然是百般禁忌,不肯泄露一字,更何况,真相常常残酷,不知道反而会坦然。打定主意,便只有干巴巴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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