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关掉之后,隔壁的声音听得更是清楚。翻来覆去好一阵都睡不着,燥热难耐,用手弄了两下,整颗心跟被抓似得难受。
脑袋一热,给田益加挂了个电话过去。他已经睡了,接电话声音迷迷糊糊的。他喂了一声,我就听见小雪在旁边迷糊的问:“谁啊。”
他说:“小北。”小雪偶了一声。他给我说:“等会。”
估摸着是下床套了件衣服到客房。然后问:“怎么了?”
我说:“想你了。”
他轻笑两声:“你还会说这种话不是。”
我手还放在下面,脸一红说:“真想你了。想那个了。”
田益加先是沉默,然后突然说:“想不想我亲你哪儿。”
我一听,整颗心开始剧烈的跳动。他用言语在那边勾引我,我闭上眼照着他说的去做。之前从未想过可以这样。他像一位长者,指引着我到快乐的地方。很快,我就到了。
我喘着气。他在那边笑,我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也跟着他摸了根烟点燃。他说:“你抽烟?”
我说:“你不也是。”
他笑:“被你那么一弄,真睡不着了。”
我说:“我也是。”
他说:“那么聊会儿。”
我说好。他想了会说:“我妈好像快不行了。”
我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他说:“就这几天。住院,一直挂着氧气,还在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来。”自嘲一笑:“我爸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赌。输了不少,把年前我给我妈买的链子都拿去当了。我真想杀了他。”
我沉默。他深吸口烟继续说:“真羡慕你。”
我说:“我明天就回来。”
他说:“好。”
我恩了一声准备挂电话,他又在电话那头喊我,我立着耳朵听。他隔了好半天说:“我爱你。”
电话挂了之后,我的笑还挂在脸上。有种少女怀春的感觉,捧着电话睡得很甜。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好像也是唯一一次。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给李林说田益加妈住院,我先回去。他没拦着我送我上车,说他最多三天到。我说好,等着你,到了给你洗尘。
我在回去的路上接到田益加电话。我喂了半天他都没说话,我感觉不太对劲,好像有抽泣的声音。我立马坐直了身子,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他还是没说话,好像在哭。我也不敢说话了,笔直这身子坐着,不停的吞唾沫,喉咙一阵疼。好半天,他才哭着说道:“小北,我妈走了。”
我嗡的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田益加继续在那边哭。过会儿我听到有人拍门,是小雪的声音,大声喊道:“田益加,快出来,出来。”
是怎么挂的电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觉得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我这种外人都没法一下子接受这种噩耗,更何况是田益加呢。
我恨不得车子长翅膀快点到。过了会儿蓝天也打电话过来,他说:“小北,田益加他妈过世了。”
我说:“我知道。”声音发出来自己都吓了一跳,压根不像我声音。
蓝天说:“你还有好久到?”
我说:“最多两个小时。”
他说:“那你直接来医院,快点。田益加哭得不行。”
我差不多每隔一分钟看一次时间,觉得时间实在太慢。坐在座位上坐立难安,不停的扭动身子。好不容易到了车站,我什么都不顾,往外面冲。
跑的时候没注意,被辆车撞倒。司机吓得要死,我活动了脚,还能用,扭头看眼撞我的司机,瘸着一只脚跳上他的车:“快,送我到市一医。”
那司机以为我要讹他,说:“兄弟,我看你伤的不是很重,您看多少钱我赔。”
我说:“你他妈的别废话,送老子去医院。我不要你赔钱,快点,我赶时间。”
那司机还想说什么,我干脆抽了一百块钱:“快点送我去,这个给你做车费。”
他才发动车把我送到医院。我没和他说多余的话,拖着一条伤腿赶到太平间。蓝天看我这模样迎上来问我怎么回事。我问:“田益加呢。”
他指了指太平间的门:“还在里面哭呢。”
我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里面,他还跪在他母亲实体前面哭,哭得快抽不上气来。小雪站在他旁边,一边哭一边拍他肩膀。我看着特别心酸。
蓝天突然在我后面叫:“你腿流血了。”我才发现整条裤管都红了。
蓝天死活拉着我去包扎,说我现在带着这儿也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跟着他去包扎伤口才发现脚踝这片全破了,能看到骨头,血糊糊的一团。医生说脚踝骨碎了,上药什么的,弄了好半天才包好,包得像个粽子似得。
☆、半生沉沦(30)
我给蓝天说:“你看我这样真没法帮忙了,仪式的时候你就多帮着忙。”
蓝天扶着我说:“自家兄弟讲这些不是见外了。”
我撑着拐杖倒回来,田益加还在哭。他爹坐在门外,眼眶红红的,明显刚才哭过。我低声给蓝天说:“还算他妈的有点良心。”
蓝天低声说:“屁,估计他才来。你看你,坐了那么几个小时的车都能在他前面来。哎,田益加有这种爹,真是造孽哦。”
我杵着拐杖跳进太平间,蓝天跟在我身后。我拍了拍小雪肩膀:“你先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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