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慧失魂了一般,看着火凛决绝的背影,心下死灰一片。只是突然听得火凛说道:“你去同姬三娘说若是救不了苏白,便不用等我了。”
释慧跌坐在地上,泪水决堤一般滑落:“原来,你待他是生死的情分了。”
☆、难逃折磨
弗如殿如今尽是鞭笞之声不绝于耳,那微乎其微的破碎呻吟,听得人脊背发凉。
“我倒是小瞧你了,竟说得动观云将火凛放下山去!”
猰貐一把揪起苏白的头发,生生将他扯了三四尺远,又上了脚,狠狠的踹了过去。苏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搅在一起,拗断了一般。他蜷缩起来,护住要害,只是默不吭声的人猰貐打骂。他心知猰貐如今怒火有多盛,那猰貐,等的就是火凛,要的就是那一颗能成魔的心。而火凛能成魔,苏白想,必定会与自己有关。
他如今想明白,大约火凛的天劫便是自己。只要让他不成魔,过了这道坎儿,火凛便是大成。
可苏白不傻,自他在这山上,恢复了记忆后,他便忆起他同火凛往日种种,虽说甜蜜的时候少些,但到底的,他待自己是最好,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他苏白,没受过这样的好。他想着,若是能用此身,还了他的债,也是不错。助他成了神仙,也好让释慧伴着他不至于太孤单了些。
他想到这些,却不由一笑。那等狼狈凄惨之下,这笑容,竟是动人心魄,看的猰貐不由一愣。
“若说这世上谁是魔?只怕非你莫属。你让观云甘愿堕入邪道,只为了能与你在一起,你让火凛弃了千年的恋人,竟能让他入魔。我当真不该小看你。”
苏白听他这话,心里一惊,那话头一闪而过,他隐约的便能确认出什么来,却左思不得右想不出。
“我当不起你这夸赞。”
“当年在蜀山脚下,竟是为你咬了一口,那时我不得成形,拿不走那化了原形的火凛,只得由了你们去。也怪我那是大意,明明那一回眼看向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以后定会坏事,当时却……”
“上神思虑周全,只怕那时你看我一眼,不单单是因为我死咬着你不放,而是因为,你已经知道我之于观云是何等存在。你拿我要挟他,来换取这躯壳。”
苏白一直都是呆愣木讷,不善言辞的相,遂是猰貐完全没有想到,这苏白,竟能有如此细腻心思,洞察到他当初的想法。
“你同观云一起的时候,明媚娇憨,同火凛一起的时候,呆傻懵懂,可我却从不知道,你竟也有这狡诈一面。你不随火凛一起下山,却让观云将你带回这弗如殿来,不过是为了让观云自绝于你面前,让他亲手了断他自己,也了断了我。”说道这里,猰貐不由摇了摇头,他蹲下身来,伸手捏住苏白下巴,迫的他看向自己,那眼眸之中俱是清明坚定,猰貐一愣,便笑了,随即说道:“你大约不知,我与观云早已神通心明,你说什么,他在听,我做什么,他在看。如今,他知道了,你待他如此刻寡,竟是为了个狐妖,让这真心待你的人生生自裁,你说他伤心不伤心?”
苏白不语,可心里到底难受的很。
他想起在出云观的时候,观云待他极好,带着些傻气,同自己玩了的时候,也总是被自己欺负。那时候,他还在想,交了这样的朋友来,以后便不怕有人欺负,自是有人给自己欺负。后来不得已分别,可苏白却始终记着观云的好,正是有着这份好,才让苏白走的稳当,走的远。不管受什么委屈,想想他与观云的情意,便觉得是暖的。
再见观云的时候,只觉得他什么都没变,还是毛毛躁躁的,他只当一切如常,也许从那时起,观云心里便存了念头了。
想到这里,苏白惨然一笑:“观云,你与这世上,是我第一个朋友,待我最好,也待我最亲。我这一路跌跌撞撞走来,总是记着我们在出云观的那些日子,总不是太难过些。我如今做这些事,算计了你,却并不是一心想让你死,只是,有时候,我们总得为这身上的道义责任,做些违背意愿的事情来。”
听到这里,猰貐明显感觉心中一动,他知道,这观云是心软了。他不由大怒,这小子嘴皮子实在厉害的很,上牙磕绊下牙,就能把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观云给带走。见着苏白还要说,当下一巴掌扇了过去,苏白闷哼一声到底,半晌都没爬起来,嘴里腥咸苦涩。嘴角破了,牙也给打掉了,不知几颗,总归是疼的。
“你有你的不甘心,我亦有。我本是乡野村夫家的孩子,有幸堵了许多书来,倒也算个书生,过活不成问题。我只当这辈子就这么平凡活下去了,却不成想遇到你们。经历了这许多,从平凡不起眼儿的小书生,到被人劝说过来送死,哪一个不伤人心?都伤!说不怨恨,哪里可能。心中怨气冲天的大,不然猰貐上神不会一直想取我的心。可是,人就算再有怨有恨,也该想想,你毕竟是一个人,不该牵扯太多人进来。人活于世,该自私的时候没自私,却到了这种时候,不能够自私了。”
说道这里,苏白看向猰貐,那人怒火大到要将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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